宴九安重新下去的时侯并没有见到苏语眠,他有些不悦。
作为祖母的孙媳妇,在祖母生日这么重要的时侯却不出现。
宴九安沉着脸问道,“少夫人呢”
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刚才少夫人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她刚才已经和老夫人打过招呼了。”
宴九安不耐烦的点点头,脸色还是有些阴鸷,为什么她不和自已说。
柳西霖看着宴九安的样子,对刚才宴九安的话又有了一些怀疑。
一个嘴里说毫不在意、一点都不爱的人会因为一个毫不在意又不爱的人发脾气吗?会这么顺嘴的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吗?
纵使只有他和白谨言知道他们结婚的真相,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对苏语眠的态度也是被大家看在眼里的,圈里的人都觉得苏语眠是个有心机的,能让宴九安和她结婚。
就算是宴九安说的自由恋爱,但是谁又不知道宴家这样的豪门贵族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对家族毫无助力的女人。
······
“苏女士,你的母亲叶晚女士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快点来吧!”
手机里的声音焦急,但是手机外的苏语眠更急。
“我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很快就到。”
“师傅,你可以开快点吗?再快点·····”
苏语眠语气焦急,恳求道。
师傅看到她焦急的样子,也知道她可能有什么急事,也是尽力开了。
“姑娘,我已经在尽力了,这路不好走啊,而且春花疗养院离这还远呢,开最快也得半个小时,而且路上还有红灯呢?”
师傅语气带着些无奈。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妈妈有危险啊,我要去见她。”
苏语眠语气带着哽咽,哀求着,通时心里面默默祈祷,希望妈妈没有事情。
也许是老天垂怜,这一路上居然都是绿灯,司机师傅也是开足马力,总算是平安到达。
苏语眠在还没有下车之前把钱给了司机师傅,然后车一停就冲了出去,连高跟鞋也跑掉了,但是她不敢停。
春花疗养院坐落在郊区,环境优美,提供的是精神疾病的治疗和疗养项目。
自从苏语眠的父亲去世之后,她的妈妈就疯了。
苏语眠兼顾不了她,而且她要撑着公司还要照顾妹妹,只能把她送到这里了。
······
一个形销骨立,但是从眉眼还是可以看出往日芳华的女人站在楼顶的护栏边。
她手上拿着一个粉红色的糖果,眼神哀戚,嘴里喃喃自语。
“竞文,我想你了。”
“你在哪里啊竞文?我怎么找不着你?”
苏语眠看着叶晚摇摇欲坠的身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今天早上她突然情绪就不稳定了,我们给她吃了药,结果不到10分钟她就突然跑到了天台。苏小姐,很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职。”
一旁的医生充记愧疚的说。
“我妈妈为什么情绪会不稳定,她不是有好转了吗?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为什么啊?”
苏语眠语气有些激动,她的眼里都是那个破碎的身影,她真的承受不住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是有好转了,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让她自由出房间的,是今天早上隔壁房间的一个小病人给了她一个粉红色的糖果之后她才发病的。”
医生说完,苏语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
她知道为什么了,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想要糖果,爸爸就不会过马路,也不会被酒驾司机撞死,妈妈也不会疯,她和妹妹都不会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
护栏上的叶晚好像注意到了后面的人,她转头看见苏语眠的时侯脸色突然变的温柔起来。
“你要糖果吗?很好吃的!”
她甚至是微笑的看着苏语眠。
“都是你,都是你·····”
叶晚突然大声尖叫起来,连脸都有些扭曲,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恶狠狠的盯着苏语眠,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苏语眠被吓的跪在地上,泪流记面,她不断的恳请女人下来。
“妈妈,我求求你了,你下来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下来·····”
叶晚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她有些心疼,但是又有一个声音说这个女人就是把竞文害死的人,要恨她。
医生也乱了,连忙又给消防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是消防被堵在路上了。
“妈妈,你下来吧···”
苏语眠看着站在护栏上的叶晚好像情绪有些稳定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想去接她。
叶晚在经过刚才的激动之后,有些疲惫了,但是看到向她靠近的女孩时,她的脑子仿佛混沌起来,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晚晚,你辛苦了,过来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一转身,好像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丈夫,他的面容还是那样年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笑容和煦。
她好像一个见到情人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发向后捋了一下,然后向前一步,去拥抱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妈····”苏语眠大声惊叫,连忙上去拉叶晚的衣服,但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楼下传来沉闷的声响,苏语眠看到母亲的身躯跌下,最后躯L下生出红色鲜艳的血花。
这楼只有四层,下面是一块花岗岩铺的的台面,很硬。
叶晚的身L支离破碎,因为是面容朝下,所以头部血肉模糊,但是嘴角却带笑。
苏语眠一下子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她跌坐在地上,泪水滑落,但是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雾包裹住了,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但是呼吸却很困难。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机械一样接了起来,喉咙好像有一块硬硬的肿块,她有些说不出话,只能问一句,“喂”
“你去哪里了,祖母今天生日你乱跑什么?”
晏九安的责问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但是她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只觉得心口有些微微刺痛。
“你在干嘛?祖母都有些担心你了,你回来之后给她报平安。”
随后便挂了电话。
晏九安有些不耐烦,他从老宅回来后,没有见到苏语眠在山居本就不爽。
听到管家说她匆匆忙忙的走了,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安,才决定给她打个电话,结果她居然只问了一句喂。
宴九安大概不会知道这是他让个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了,后来的三年里他无数次质问自家已为什么不能问清楚,为什么不能确定自已的心意,为什么在爱面前如此高傲,但是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虫鸣和摇曳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