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
他猛地抬头,迅速擦掉眼泪,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场交易里我们都是囚徒。
“恭喜。”
我把报告递给他,“肾源找到了。”
他盯着匹配度92的数据,手指微微发抖:“苏小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需要娶我。”
我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放心,我不介意当替身。”
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囚栏般的阴影。
——
我们的“约会”总是很安静。
他带我去中央公园划船,却对着空荡荡的副驾驶座发呆,在米其林餐厅点双人餐,会下意识把牛排切成小块——显然有人曾经享受过这种待遇。
“她喜欢把薯条蘸冰淇淋吃。”
某天他突然说,“很孩子气对吧?”
我望着他嘴角罕见的笑意,心脏像被柠檬汁浸泡过:“下周的订婚宴,要邀请她吗?”
他的笑容消失了:“不必了。”
但当晚我就在他书房发现了一沓婚礼请柬,最上面那张写着“林昭”,墨迹被水渍晕开过。
——
是我父亲的私人印鉴。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赎金,只是没想到典当品会自己逃跑。
——
周叙白走的那天清晨,我在树屋找到了林昭。
她蜷缩在窗边睡着了,手里攥着钻戒,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阳光穿过她的指缝,在戒托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书桌上摊开的日记本写着:“今天昭昭问我相不相信来世。我说不信,但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要变成风,这样就能永远拥抱你。”
我轻轻合上日记本,突然发现扉页夹着张照片——年轻的周叙白对着镜头做鬼脸,背后写着:“给我最爱的讨厌鬼”。
原来他也会这样笑。
——
葬礼上,我站在人群最后面。
林昭没有哭,只是长久地抚摸着墓碑,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有个拿相机的男人远远拍着她,眼神温柔得像在看易碎的瓷器。
“那是陆远。”
陈默不知何时站到我身旁,“报社摄影师,拍过不少获奖作品。”
我看着陆远走向林昭,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摇头拒绝时,一缕头发被风吹到唇边,陆远伸手想帮她拨开,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看见了吗?”
我低声问。
陈默疑惑地皱眉:“看见什么?”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墓碑前扬起一小股旋风,卷起几片花瓣在空中打了个转,轻轻落在林昭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