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禾听到贺时序上床的声音,黑暗中,她脸上尽显愉悦。
紧接着,她也上了床,躺在外侧,只是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崔安禾眨了眨眼,将手再往里伸了伸,果不其然触到他的身躯。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可有什么却如同火焰从心底燃起,瞬间冲上大脑。
贺时序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直直泼在了崔安禾身上,将她那颗燥热不安的心扑灭。
她陡然想起,前世,她和贺时序的第一次来。
胸腔中的火焰瞬间化为对贺时序的心疼,她收回了手,声音被黑暗包裹,带着一丝暗哑和说不清的温柔。
“没事,睡吧,明日还要入宫觐见。”
崔安禾这样说了之后,便闭上了眼,今夜饮酒过多,她很快睡了过去。
可她不知道,离她不过一臂之遥的贺时序却睁着眼,静静的看了她很久……
第二日清晨,崔安禾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卯时睁开了眼。
晨光熹微之中,她看见贺时序安安静静的睡在她身边。
崔安禾只觉得心脏处有股暖流散开,让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好像这世上的纷扰,都不存在了一般。
她盯着看了片刻,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意有多温柔。
约莫小半个时辰,她才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朝着贺时序伸手,将他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崔安禾拿着衣服走出门,昨夜她将屋内伺候的人全都遣了出去。
一方面是不想被人伺候,另一方面,她和贺时序没圆房这事,她不想让旁人知道。
因着先前毁约的事,贺时序连同贺家都成了旁人眼中的笑柄,若是再传出什么流言……
崔安禾走到外间,将衣服穿好,这才踏出门去。
她对守在台阶下的下人开口:“驸马还在睡,莫要吵他,还有,让小厨房准备膳食,等驸马醒了,再去练功房通知本公主。”
前世身为长公主的气势不经意流露而出,下人皆是惊惧的应声。
崔安禾在练功房呆了半个时辰,便听到外面传来下人的通报声。
她将长剑入鞘,快步走了出去。
她走进门,直接朝贺时序问道:“昨夜可睡的安好?”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一旁伺候的人,眼神意味深长起来……
贺时序低低应了一声。
崔安禾放下心来,温声道:“今日我们要入宫,父皇母后皆是心胸宽广之人,你无需担忧。”
贺时序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轻声道:“我知道了。”
接下来,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两人相对无言。
崔安禾心中叹息,曾经她只要去贺时序的房里用膳,便能听到他说起各种各样的话题,如今这般,倒让她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她只是沉浸在思绪中一瞬便回了神。
往事如烟,她该做的,是顾好眼前人。
用过早膳后,崔安禾便带着贺时序入宫了。
当今圣上年逾五十,却也只得了两子一女,崔安禾便是那最大的女儿,也最受宠。
此番成婚,若不是害怕动静太大,皇帝和皇后恨不得出宫替她主持婚宴。
马车晃晃悠悠,崔安禾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贺时序,却见他一副淡然模样坐在那里,连个眼风都没给自己。
崔安禾红唇轻抿,却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她自从成人礼后便跟贺时序来往不多,也没有刻意打听他喜欢什么。
就在这种尴尬又疏远的氛围下,马车停了。
崔安禾撩开帘子,却见宣武门外停着一座软轿,她想起,这是皇后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她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很自然的朝后伸出了手。
却是半天都没等到回应。
她疑惑的扭头,只看到贺时序站在车辕处,一副冷漠的模样。
崔安禾言简意赅:“下来。”
贺时序声音清冷:“我自己来就好。”
崔安禾看着他,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手。
从前不在意,如今在意起来,却发现贺时序对她,似乎有种别样的……抗拒?
崔安禾心里颤了颤,看着贺时序的背影,连忙跟上。
可惜她跟贺时序要去的是两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