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仟一身白大褂，修长的手指在病历上快速书写，路晚棠坐在他对面，神色有些困倦。

    “昨晚头疼时，有没有伴随耳鸣或恶心？”

    谢时仟放下笔，语气温和。

    “没有，就是突然像被电击一样。”

    路晚棠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疑惑。

    “而且……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比如？”

    谢时仟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路晚棠。

    “海边，婚礼，还有血。”

    路晚棠顿了顿，随即连自己都感觉有些荒谬，自嘲一笑。

    “可能是我最近电视剧看多了。”

    谢时仟听到婚礼两个字时，手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线。

    他目光灼灼：“你确定这些画面和你的记忆无关？”

    路晚棠有些哭笑不得，摆了摆手。

    “我连北海都没去过，怎么可能有海边的记忆？”

    谢时仟沉默片刻，忽然抽出一张空白处方单，刷刷写下一行字。

    他写完后交给路晚棠，又开口叮嘱。

    “下周记得来做一次脑部磁共振，排除器质性病变。”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另外，尽量避免接触刺激源——比如那张照片。”

    路晚棠捏着单子站起身，谢时仟却突然叫住她。

    “今晚我姐办的出院庆祝会，你会来吗？”

    路晚棠眼睛一亮：“当然要去，婉欣订的那家我想去很久了！”

    话落，她又问谢时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是对这种场合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吗？”

    谢时仟轻笑一声，眉眼柔和下来：“没什么，我就问问。再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路晚棠应了一声，拿着单子出了诊室。

    谢时仟站在诊室门口看着，直到路晚棠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回到工位上。

    在回家的路上，路晚棠从包里摸出手机给路言昭打去电话。

    “哥，中午想吃什么？”

    她往停车场走，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在包里翻找车钥匙。

    电话那头传来路言昭懒洋洋的声音。

    “只要是晚晚做的，毒药我也吃。”

    “少贫嘴！”

    她笑着钻进驾驶座，“糖醋排骨？你上次说想吃。”

    “行，再加个蚝油生菜。”

    路言昭顿了顿，语气突然严肃。

    “别放太多油啊，你哥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大腹便便，影响给你找嫂子。”

    路晚棠坐进驾驶座，笑骂着挂了电话。

    中午，路晚棠提着保温袋推开路言昭办公室的门，却猝不及防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驰渊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动静后抬头，目光直直锁住她。

    “路小姐。”

    他放下文件朝路晚棠点了点头，神情泰然自若。

    路晚棠僵在原地，保温袋险些脱手。

    路言昭闻声从休息室探出头，看见路晚棠时眼睛一亮。

    “晚晚来啦！快进来，我快饿死了。”

    她定了定神，径直绕过顾驰渊，将饭菜摆上休息室的茶几。

    “哥，你客户在这儿也不说一声？”

    “他非要留在这里。”

    路言昭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道。

    “他说喜欢我这儿的氛围，按小时付费，我总不能赶人吧？”

    路晚棠皱眉看向顾驰渊，后者却自顾自倒了杯茶，仿佛对兄妹俩的对话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