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女同学看见莫柏霖的动作,好奇:“柏霖,你一个男生叠这么多千纸鹤干嘛?”
莫柏霖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秘密,不告诉你!”
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忽然和女孩子一样学折千纸鹤,能是为了什么?
在一片哄闹打趣中,莫柏霖还是死守底线,不告诉他人自己叠的对象。
一到周末,来不及好好休息,莫柏霖就跑要到湛山寺玩。
999级台阶,炎热的天气,丝毫不影响莫柏霖迫切的心情。
待到他气喘吁吁上来,和住持打个招呼,就要往禅房赶。
僧人住处,喜静。
所以内心再激动,他也会小小的呼吸,直到被带到熟悉的门窗前,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他才会惊喜的发出声音:“知韫!”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动,唐知韫缓缓睁开眼睛,在莫柏霖眼中,足以让天地失色。
“施主……”
“叫我柏霖!”
打断唐知韫总是客客气气的敬语,莫柏霖小心翼翼凑过去看。
唐知韫手上正是一本《往生咒》。
“知韫,这书是讲什么的?”
莫柏霖好奇抬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的相处变成了他问她偶尔答,但是就算这偶尔的答复也让莫柏霖的内心塞的慢慢,仿佛吃了蜜一般甜。
唐知韫道:“讲往生,给逝去的人超度念的。”
“在世的人总希望逝者过得更好。”
……
想起从前种种,竟然还记得深刻,只是记忆中的色彩随着时间一同逝去,连带着感情,也悄然消失不见。
莫柏霖的思绪被住持的话打断。
禅房内,住持道:“每一只鹤上都有往生咒。当初知韫以为莫施主不在人世,便日日抄写往生咒,盼望施主脱离苦海,消除业障后往生。”
莫柏霖拆开一个纸鹤,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往生咒。
唐知韫希望他过得好吗?
飞机失事那天,唐知韫因此后悔吗?
莫柏霖回头看向主持:“住持,寺里有铁盆吗?”
与此同时,唐知韫听闻莫柏霖在湛山寺,内心强烈不安,她追到寺庙,一把打开自己的禅门。
墙上的千纸鹤已经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收在了一个烧火的铁盆里。
“柏霖。”她的呼吸一重:“你要做什么?”
轻轻拿起一根香,莫柏霖蹲下,将燃起的部分放入千纸鹤堆中,很快就生起火来。
飘飞的纸屑模糊了他的视线,莫柏霖挑了挑眉,似乎毫不在意:“没看见吗,我要烧掉这些。”
纸做的千纸鹤一个个变瘪,然后焦黑,空气中泛着难闻的气味。
唐知韫瞳孔猛地一缩,只能呆愣着看着火舌吞没,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莫柏霖抬眼,声音冰冷。
“你烧过我的,我也烧了你的,我们互不相欠了。”
从山上下来,莫柏霖一身轻松。
唐知韫经过这次的事后应该不会再纠缠他,他也可以好好做自己。
怀着这样的心情,莫柏霖这两天过的很不错。
直到接起一个电话,那边自称是唐知韫的助理。
“莫先生您好,我们小姐请求再见你一面。”
“我在楼下等您。”
这一通电话将他美好的心情打破,但是转念又想,他已经都放下了,也知道徘徊在这种心情里的痛苦,说清楚就好。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下楼果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
助理下车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弯腰刚要进去,后颈突然传来剧痛。
蓦然失去了意识。
混沌中,有粗粝的麻绳摩擦腕骨的触感。
莫柏霖费力掀开眼皮,唐知韫苍白的脸在摇晃的视野里逐渐清晰。
她正低头解他脚踝的绳结,冷白的手腕洇着新鲜血痕。
见他醒来,她小声道:“快走……”
莫柏霖后颈还痛着,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按着记忆他也能拼凑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