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桌上。汤盅揭开,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混合着当归、黄芪等药材的清香。
寒既明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起头,冷峻的面容微微舒展。他伸手接过妹妹递来的瓷勺,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寒霜见的手背,那温度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手怎么这么凉?”他放下勺子,握住妹妹纤细的手腕,“你又去冰窖了?”
寒霜见垂下眼帘,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只是想给哥哥炖一盅好汤。”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执拗。
寒既明轻叹一声,从案几旁取过一件雪狐毛斗篷披在她肩上:你身子弱,这些事交给下人让便是。
可我想——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被无声推开。寒既明的贴身侍卫玄夜如一道影子般滑入室内,单膝跪地时连衣袍都未发出半点声响。
大人,陛下急诏。玄夜双手呈上一枚鎏金密令,那令牌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月神殿大长老月川昨夜遇刺受伤。
“什么?”寒霜见惊呼出声,手中帕子飘落在地。她猛地抬头看向兄长,却见寒既明面色如常,唯有常年不离手的玉箫末端微微泛着青光——这是他内力激荡时的征兆。
寒既明的手指在玉箫上收紧,骨节泛白:刺客可曾擒获?
尚未。玄夜低头回复道。
“陛下现在何处?”寒既明声音冷得像冰。
“紫宸殿偏阁。”玄夜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传诏的公公说要大人只身前往。”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寒霜见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下意识抓住兄长的衣袖。紫宸殿偏阁是皇帝私下议事之所,但“只身前往”这个要求却透着蹊跷。寒既明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转向玄夜:“备马车。”
“哥哥!”寒霜见攥紧他的衣袖,“此事太过蹊跷。月川长老武功盖世,怎会轻易遇刺?而且为何偏偏要你一人入宫?”
寒既明抬手拂过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朝堂上雷厉风行的国师:“皎皎,你在府中等我。”
“可是——”
“汀兰,”寒既明打断她,转向一旁的侍女,“照顾好小姐。今日不许她出府一步。”
寒霜见咬住下唇,眼睁睁看着兄长披上墨色大氅大步离去。待脚步声远去,寒霜见猛地转身:“汀兰,去取我房间梳妆台右手边第三行抽屉里的东西。”
“小姐!”汀兰神情焦灼,“奴婢这就去取。”
她快步走到窗前,望着兄长的马车远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羊脂白玉的玉佩。
玉佩上刻着一轮被云雾半掩的弯月——这是十五年前月神殿的信物,也是她与兄长最大的秘密。
“月川长老遇刺……”她喃喃自语,“哥哥,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窗外,一阵寒风吹过,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