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衣女子见状急退,腰间银铃终于发出清脆声响。寒霜见顿觉耳中刺痛,眼前的桌椅突然扭曲成蛇形——是摄魂音!摄魂音失传已久,乃是南诏的禁术。
寒霜见咬破舌尖,血腥气瞬间冲散脑中混沌。她反手一扬,三枚银针破空而出,直刺绛衣女子咽喉、心口、丹田三处死穴!然而那银铃音波竟似有形之物,针尖触及音浪的刹那,银针轨迹骤然偏移,“叮叮叮”三声脆响,钉入梁柱之中。
素袍公子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在茶盏上轻轻一叩。
“叮——”
清越的瓷音荡开,竟隐隐含着某种古老韵律。瓷音如寒泉破冰,瞬间涤荡记室妖氛。寒霜见只觉灵台一清,扭曲的幻象寸寸碎裂。
绛衣女子唇角溢血,银铃竟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清心音?”她不可置信地踉跄后退:“不可能!这秘音……”
话音未落,寒既明的玉箫已至。箫管中突然传出一缕幽咽音律,与素袍公子的瓷音竟完美相和。两种音波交织,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将摄魂铃音尽数反弹!“啊——!”绛衣女子突然抱头惨叫,七窍渗出黑血。
随从趁机闪身上前,短刃如毒蛇吐信,直取女子心窝。却在刃尖及l的刹那,女子身形突然化作一团黑雾,唯余一串银铃“当啷”落地。
银铃坠地的脆响在雅间内格外刺耳。寒霜见盯着地上那串裂痕斑驳的铃铛,瞳孔微缩。铃身内壁刻着的古老符文正渗出暗红血丝,将青砖地面腐蚀出滋滋白烟。
素袍公子俯身拾起银铃时,袖口流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指尖摩挲着铃内刻的古老文字,作揖道,“在下姓谢昭,多谢国师大人与寒姑娘出手相助。”
寒霜见闻言眸光微闪,指尖银针在袖中无声翻转。这个自称谢昭的男子出现得太过蹊跷——方才那手“清心音”分明是佛门秘音,概不外传,而他又认识那叫“铃奴”的绛衣女子,应当是与南诏有关联。
“你识得我们?”她故意让三枚银针从袖口露出寒芒。
谢昭抬眸时,眼底似有星河浮动,“昨日姑娘回城时,谢某正好在朱雀街牵马。”谢昭顿了顿,又道:“姑娘姿容绝艳,令人难忘。”
寒霜见指尖的银针微微一顿。
寒既明的眼神微冷,用手帕擦了擦玉萧短剑上的血渍:“谢公子倒是好眼力。”他不知道按了何处,短剑收回,看不出与普通玉萧有任何差别之处。寒既明的玉箫突然横在二人之间。
谢昭闻言轻笑,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一划,没有说话。
茶盏边缘的水痕在谢昭指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映得他眉眼间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愈发深不可测。窗外雪渐停,不知何时太阳升起,一缕阳光斜照在他素白袍角暗绣的流云纹上,那些银线竟隐隐泛出幽蓝。
他站起转身离去,随从无声跟上,而寒既明玉箫轻点,一缕音波荡开,雅间内所有打斗痕迹竟如时光倒流般恢复如初,唯余那串碎裂的银铃,证明方才一切并非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