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得意忘形,主动和皇后娘娘说出和侍卫私通之事,娘娘还不知道要替你背多久的黑锅,你当日离宫,娘娘给了你百两黄金,你怎么敢和皇上说自己是身无分文被赶出去的?!”
女夫子嘲讽道。
沈晏的脸渐渐黑了下去,按照时间推算,他那几天并没有宠幸柳雪儿。
他猛地掐住柳雪儿脖子:
“所以当天也不是阿莲把你推到井里,是你自己跳进去的,你故意卖惨,就是想要让我心疼和怜惜你,亏我信了你,还害死了我和阿莲的孩子,就连她的父兄也……你该死!”
太后更是怒不可遏,拼命抽柳雪儿耳光:
“好啊,亏哀家还觉得你是个懂事体贴的,你竟然敢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我儿子可是天子!”
柳雪儿脸肿的像猪头一样,跪在地上求饶:
“皇上,我是被逼的啊,我只是想早点和皇上有个孩子,那日才在您的酸梅汤中下药,可我没想到您会把那碗酸梅汤赏给了当值的侍卫,我去找您时,才被他……我是爱您的啊。”
“臣妾千错万错,可稷儿是您亲生的,看在他的面子上,您就饶我一次吧,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生母啊……”
沈晏气乐了,捏着她的下巴道:
“你还敢给我下药?很好。”
“谁说他不能没有生母?有你这样不体面的母亲,才会给他蒙羞,朕会把孩子交给太后抚养,还有,他今生都别想做太子,也不能再叫沈稷这个名字,从今天起,他改名为沈肋。”
柳雪儿脸色灰败下去,她是通些诗书的,自然也明白这名字的意思。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来人,柳雪儿与人私通,又污蔑皇后,仗责五十,赐凌迟之刑,朕要她死无全尸!”
柳雪儿被拖了下去。
人群散尽后,沈晏看着面前一片废墟的凤栖宫。
他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我是想要彻底抹除掉存在过的痕迹。
沈晏怔怔看着面前焦糊的尸体,声音艰涩地问:
“她可还留了什么话给朕吗?”
女夫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皇上您或许不知道,每当您宠幸柳雪儿一次,娘娘便让草民教她在这和离书上写下一个字。”
“皇后娘娘说,您是今日才收到她的和离书,可对她来说,从她在这张纸上写下第一个字时,您就已经抛弃她了。”
沈晏疲惫地挥了挥手,让女夫子退下。
半晌后,他跪在尸体面前,发出小兽般地哽咽:
“阿莲……”彼时我和小桃已经到了江南一座小镇。
谁能想到,沈晏用来和柳雪儿私会的那条密道,竟也是我逃离皇宫的通道。
至于那两具尸体,是小桃托人从皇宫附近的乱葬岗找来的。
距离我离开皇宫已经半月之久,这期间我听到不少消息,比如宫女出身的柳皇贵妃诬陷皇后,惹怒皇上,被赐了凌迟之刑。
比如皇上突然废了太子,连名字都给改了。
比如皇上说太后凤体欠安,不再适宜住在宫里,表面说是连同废太子一起送到热河行宫养老,其实就是软禁。
可这诸多的消息里,唯独没有皇后薨了的消息。
我心中觉得奇怪,但想不明白的事,索性不再为难自己,不管怎么说,我终于脱离了皇宫,也脱离了沈晏。
我和小桃在小镇定居下来,镇子虽不大,但百姓们都很热情淳朴。
特别是城东的铁匠大哥,一手的好功夫,知道我的情况,为我定制了一条义肢。
我每天在院子里练习走路,起初很难,渐渐也开始熟悉。
这一天,院门响起,我刚刚练习完,累的满头大汗,头也不抬地笑着说:
“小桃,你买菜回来了?我今天走了三十步呢,用不了多久,你家小姐我又能使出无敌旋风腿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声音中难掩激动:
“阿莲,你还好吗?”
我的动作顿住,良久,叹了口气。
抬头道:
“草民见过皇上。”
我该想到的,以沈晏的聪明,迟早要发现我假死的事实。
沈晏穿着常服,眼中满是怀念,温柔道:
“阿莲,我每日都很想你,你可有想我吗?”
我笑了笑:
“若有国丧,天下皆知。”
其实刚刚那句话,我只说了一半,按照规矩,我后面还应该加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