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她已经不想再做您的皇后了。”
沈晏的脸瞬间惨白,他没想到我居然早就知道了真相。
打开信,看到那和他如出一辙的字迹,更是叫沈晏心如刀绞。
那年他被父皇外派到南方治水,偏我家中有事,只能让另一个男护卫跟随。
他去了两个月,回来时看我,在我的书桌上看见厚厚一摞宣纸。
上面抄满了他给我写的信,因为我不通诗书,每封信都是女夫子念给我听的。
还记得我红着脸对他说:
“我虽然不认识这些字,但我知道那都是你对我的思念,我也是想你的,却不知该如何纾解,便将你写给我的话都抄下来。”
“我以后会好好跟女夫子学习的,有一天,我一定会亲自写封信给你,我要学你的字迹,这样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
如今他终于收到了我写给他的第一封信,可却是和离书。
柳雪儿和太后坐着轿子慢悠悠赶到。
柳雪儿嫌弃地捂住鼻子,凑到沈晏跟前:
“这皇后娘娘真是的,气性也太大了吧?不过是禁足几日,竟然就想不开寻死,还非要挑稷儿满月这天,这不是存心让皇上不痛快吗?”
太后脸色也很难看:
“她自己死就死了,还非要把房子点了,连死都这么不懂事,果然不适合做国母。”
“儿啊,既然薛红莲死了,国母之位空缺,雪儿又为你诞下太子,依哀家看,你就直接册封雪儿为皇后吧,她性子乖巧懂事,好生养,比薛红莲那个废物强多了。”
身后跟过来的大臣们都是人精,太后放话,皇上孝顺,看来国母真要换人了?
有人已经开始向柳雪儿道贺。
柳雪儿满眼欣喜,期待地看着沈晏。
没想到沈晏却不干了,皱眉道:
“母后,您乱讲什么?我说过,阿莲是我此生唯一的皇后,无论她是生是死,谁也不能抢走她的位置。”
太后立马不满道:
“那个毒妇有什么好的?哀家都听雪儿说了,若不是她当年给雪儿的饮食下毒,雪儿早就给你生下双生子,薛红莲毒害皇嗣,怎配为国母?!”
柳雪儿也一脸委屈:
“是啊皇上,您为什么总要偏心那个毒妇呢?”
沈晏沉默不语,他当初知道这件事时,也对我愤怒和生气,但他从没想过,要废后。
况且他知道太后不喜欢我,特意嘱咐过柳雪儿,她受得委屈,自己会补偿给她,皇贵妃之位也好,太子之位也罢,都可以给她们母子,唯一的条件是,绝不可把这事告诉太后,柳雪儿居然还是跟太后说了?
她打的什么主意?
原本当初宠幸柳雪儿,就是觉得她温柔似水,又体贴善良,是和我不同的风格,觉得新鲜。
加上她房中术很厉害,自己便沉溺其中。
眼下看来,她倒是挺有心机。
沈晏心中突然对柳雪儿有些不满。
柳雪儿还要卖惨,女夫子突然看向沈晏:
“草民斗胆问下皇上,当日皇贵妃娘娘小产时,腹中孩子已经几个月了?”
沈晏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下意识答道:
“雪儿说,已经三个月,朕看过净事房的档案,日子没错。”
女夫子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向柳雪儿:
“可据草民和皇后娘娘所知,应该是四个月才对啊。”柳雪儿脸色大变,尖叫道:
“你胡说!这个贱民竟敢诬陷本宫,来人,把她给我砍了!”
“等等。”
沈晏出声阻止,柳雪儿惊讶地看向他。
沈晏却不理她,对女夫子说:
“证据呢?”
只见女夫子拿出一张纸,那是民间医馆的诊书。
上面写着病患的情况,未免事后掰扯不清,病人要签字和按手印。
而那张纸上,清清楚楚写着柳雪儿流产时,是四个月的身孕,并且是主动买了打胎药服下的。
柳雪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你怎么会拿到诊书?我明明……”
“你明明给了那大夫一笔巨款,他当着你的面撕了诊书是不是?可那大夫是个贪财的,他给你的是假的,真的还留在手里,就等着日后有机会再敲你一笔。”
“蠢货,你做贼心虚,就没发现那上面的签字和手印并不是你自己写的那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