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整盒的东珠……我下意识摸了摸耳坠上普通的珍珠，更是从没有过。

    “这东珠真漂亮呀，可东珠是皇后才配戴的，皇上都赏了臣妾，皇后娘娘不会生气吧？”

    沈晏这才想起我还在旁边，尴尬地解释：

    “阿莲，你别多想，雪儿产子的时候难产，我也没陪在她身边，她吃了不少苦，我只是想补偿她，况且她是太子的生母，若是赏赐的东西太差，外面会议论的。”

    “我知道稷儿这名字本是要留给咱们的孩子，可孩子已经没了，这名字寓意好，给死人用该浪费了……”

    难为他还知道这原本是给我们孩子准备的名字，可即便知道，他还是给柳雪儿的孩子了。

    而我的孩子，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死人。

    见我不说话，沈晏有些着急，刚要开口继续解释，柳雪儿却倒在他怀里：

    “皇上，臣妾头疼，可能早晨进宫时冷着了……”

    沈晏赶紧将她抱起，一脸关怀：

    “你还在月子中，怎么不多穿点儿？朕这就带你去瞧太医。”

    说完，再未看我一眼，抱着柳雪儿匆匆离开。

    太后朝我讽刺道：

    “这女人啊，还得是柔情似水的更得男人的欢心，一个粗鲁悍妇，也配让我儿子为你关闭六宫？我儿子从前不过是瞧着你新鲜，又有利用价值，才敷衍你，如今有了雪儿，你这盘菜，也算是凉了。”

    “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现在还成了残废，以后真是半点用都没有了，有你这样的皇后，真给我儿子丢人，赶紧滚，看你一眼哀家都少活三年！”因为来时，沈晏为了彰显他对我的宠爱，没让任何人跟着，亲自帮我推轮椅。

    现在他丢下我离开，我只能一个人笨拙驱动轮椅，一路上遭到不少侧目。

    有惊讶，有幸灾乐祸，也有讥讽。

    我忍着满心的屈辱，想到袖子里的和离书，缓缓回到凤栖宫，

    原本这个时间，宫女和太监们应该在院中洒扫，可此时却空无一人，只有虚掩的房门内传来暧昧的声音。

    我抬眼看去，只见柳雪儿衣衫不整地靠在沈晏怀里。

    柳雪儿声音魅惑：

    “皇上整日批阅奏折，身体劳累，您对臣妾那么好，臣妾无以为报，听闻母乳是大补之物，臣妾今日都献给皇上，好不好？”

    沈晏有些犹豫：

    “雪儿，阿莲马上就回来了，被她看见不好，这毕竟是她的寝宫，你才生产完，不如先歇几天……”

    柳雪儿堵住他的唇：

    “皇后腿脚不便，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皇上，难道您不想跟臣妾旧地重温一下吗？臣妾可是很想呢……”

    沈晏终于再也忍不住，翻身吻了上去。

    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我狼狈地转身离开。

    来到后院的井旁，舀起桶中冰凉的井水浇在头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眼泪却一颗颗滚落，沈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皇后娘娘还真是爱好独特，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落水狗？”

    柳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脚踹翻了轮椅，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我。

    “狗怎么能坐在轮椅上？娘娘这样才更像嘛，啧，你从前不是很牛吗？巾帼皇后，笑死，现在还不是死了孩子和家人，自己也变成了残疾，有本事站起来打我呀！”

    “就算你现在还是皇后，那又怎么样？皇上心里的人是我，我的儿子才是太子，多亏你当初要送我出宫，才让我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打掉腹中和侍卫私通怀得那两个孽种，更得皇上怜惜。”

    “为了我，皇上故意让人制造兵乱，让你小产绝育和残疾，杀了你父兄，尸体都喂了野狗，要给我出气呢，想到你爹和你哥至死不知，傻乎乎喊着万岁的蠢样，我就想笑，哈哈哈……”

    我忍无可忍地抄起一旁的石头，没想到柳雪儿却纵身跳进井中，双手攀在井沿上尖叫：

    “皇上救命，娘娘要杀了臣妾！！”

    下一秒，沈晏带人冲了过来，他踩着我的手冲到井旁，拼命把柳雪儿拉起。

    指骨断裂的声音传来，眨眼间，我的手就血肉模糊。

    “皇上，臣妾见娘娘跌倒了，想要扶她起来，可她却说您是她一个人的，要杀死臣妾，臣妾差点儿就见不到您和稷儿了。”

    柳雪儿趴在沈晏怀里哭哭啼啼。

    沈晏沉下脸，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毒妇！雪儿为朕诞育皇子，是朕的恩人，也是朕要接她进宫，朕身为九五之尊，凭什么只能有你一个女人！”

    “你自己不能生育，难道朕要为了你一个残废断子绝孙吗？身为皇后，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给雪儿道歉！”

    我笑出了眼泪：

    “她是你的恩人？我是不能生育的残废？”

    “沈晏，你敢不敢告诉我，我为何不能生育，为何残废，还有我的父兄，又为何而死？！”

    沈晏皱眉道：

    “当然是因为你们技不如人，才受敌军所害，这些关雪儿什么事？朕看你不止伤了腿，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既然你不肯认错，那从即日起，皇后幽闭凤栖宫，只许按答应的份例给凤栖宫，宫中大小适宜全由雪儿作主，皇后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