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所有人的眼神充血变红,像是发狂的野兽一般朝我扑过来。
“真香啊,真香!”
“不愧是女儿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们撕扯着我的衣服,随意掰扯着我的断手断脚,像折腾破布娃娃一般折腾我。
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到了娘。
她比以往都要干净,衣服破旧但浆洗的干干净净,头发被整齐地挽在脑后,大姐二姐就在她身后站着。
我强忍着疼痛与恶心朝着娘的方向伸出手,“娘,救我。”
模糊的视线中大姐二姐的身影逐渐消散。
我看到娘朝我奔过来,伸出的手与我接触的一刹那,我离开了最中间台子。
所有的疼痛与羞辱不复存在,我在娘的怀中冷眼看着的这群人像是看见什么神谕一样跪拜。
嘴里嘟嘟囔囔将自己的愿望一笼统倒豆子般全部倒出来。
全都是恶心的愿望。
“我儿,他们的愿望会实现,我们的愿望也会实现。”
我对着烟雾缭绕中那团蠕动着的肉看了看,祂正大口大口吃着所谓交易来的东西。
眼珠、腿、手、耳朵
这一切的东西都会成为香娘娘的养料。
而我的愿望也会实现。
毕竟我才是第一个与祂交易的人。
而我交易所付出的东西,是我的命。
那天,我捂着浑身青紫痕迹的身子对爹说,“我愿意侍奉香娘娘,也愿意让大家都得到香娘娘的避讳,明天还会开品香宴吗?:”
爹斜着眼睛,“天生贱种,怪不得你们四个姐妹就捏你那个做出女儿香。”
我像个母狗一样点点头,脸上满是讨好,甚至为了流出更多的鲜血做线香主动将手腕的伤口撕开。
女儿香,梦里藏,生生死死自难忘啊。
8
我家做出女儿香的第十天,消息就像长了腿一般传遍整个小镇。
来品香的人数不胜数,爹更是为了允许谁来品香忙的焦头烂额。
邻居家听了也嚷着要做女儿香,说自己家有五个女儿,总该有一个能成功。
接下来的几天,我供香的时候日日否能听见女孩子尖锐的哭声。
可奇怪的是,邻居家的香种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失败。
而邻居家的猪,吃的格外好。
一个磨刀匠因缘际会来到这里,盯着我爹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
“后生,赊把刀吧。”
赊刀人,每五十年来一次,每次来都会留下一些预言。
传说曾经整个镇子就是因为赊刀人的劝告才躲过一劫的,也因此所有人都对着十分尊重。
爹瞥了一眼生锈的菜刀,没说要不要。
可奶奶早就叫嚷起来,“什么破菜刀,我们家又不是什么破烂货都要的。”
自从我家做出女儿香后,少不得人来巴结我奶奶,她因此得了不少好处也越来嚣张了。
“赊把刀吧。”
爹犹豫半天,还是接过了那把生锈的刀。
可下一秒,未开刃的刀背竟将爹的手划了个大口子,鲜血涓涓从中流出,眨眼间整个手掌都是血。
赊刀人面色大惊,手指着后面的房屋颤抖。
“你家有凶煞,最好小心点,刀背开刃,悬挂正屋梁上,可以保命,记住钱财不要贪多,点到为止。”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来也怪,赊刀人走后,那把菜刀就被扔到了猪圈的土墙上。
奶奶照常出门打麻将半夜被人提醒才知道回家,可就在回来的路上出了怪事。
往常那走熟的小路此刻格外阴森,两侧墙壁的阴影一点一点爬了上来。
“谁在哪!”
少女恐惧的哭泣声,在胡同中间的回荡,悉悉索索的哭声格外瘆人。
“快出来!谁在哪!”
奶奶捡起脚边的木棍弓着身子走了过去,一步一步格外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