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噗通一声在我身前跪下,头紧贴地面。
“香娘娘,终于将你召唤了出来。”
白烟散去,金光乍现,那是怎么一个神。
纯洁、高贵,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一眼也不想挪开视线。
而她身后金光的来源,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堆砌成的金山银海。
是全村人做梦都不敢梦的财富。
“你召本尊前来,是想换什么?”
娇俏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我身上的香马上就要燃尽。
爹听见声音才敢抬头,脸上满是痴迷之色,一旁的奶奶更是口水都流到了衣领。
“我要钱,要能够还我赌债和再买一个老婆的钱。”
“那你拿什么跟我交易呢?”
“什么都行,只要您给我钱,要什么都可以。”
“要什么,都可以吗?”
尾音落下,徒增了些许阴森,我浑身僵硬,看着眼前所谓的神俯下身点了点爹的左眼。
眼珠瞬间炸裂,碎肉混着鲜血黏黏糊糊流了爹一脸。
爹却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仍旧高高扬起他的脸,接受神仙的恩赐。
在爹仅剩的那一只眼睛的倒影中,我看到了燃烧女儿香引来的鬼神的长相。
那是一团两人高的烂肉,肉的每个角落都长满了人脸。
一张张女人涨紫的脸。
处在最中央的脸舔了舔手上沾染的血迹,眼神瞟向了我,吓得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什么鬼神长这样?
7
爹组织了一场品香宴。
邀请了几乎全村所有人。
可来的只有家家户户的男人。
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只有男人才能真正算个人。女儿是香种,做不成香种就做成生香种的猪猡。
本就不大的院子此刻蒙上了一个雨棚,一排排蜡烛将里面照的明亮。
而在雨棚中央躺着的,是我。
“我老赵家祖坟冒了青烟,死了两个香种,谁能想到竟然误打误撞成了这一个,今日就邀请大家都来品品这香味。”
爹因着高兴喝了平时舍不得喝的米酒,泛着红晕的脸上尽是得意。
“现在,我就来点燃香,咱们也求求香娘娘。”
爹举着新的线香就要重新插进我身上的穴位,失血过多的我虚弱无比,可到底比昨日吊着要好多了。
啪!
线香被我反抗的手击落摔在地上,空心的银针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下一秒,爹的巴掌就抽在了我的脸上,“贱货,能做女儿香是你的荣幸,还敢断香,要不是还用得到你,老子就打死你,让你跟你娘一样去喂猪。”
许是我倔强的神情激起了满院子来品香的人的兴趣,他们纷纷出主意。
“要我说,这就是仗着自己有用了,想要蹬鼻子上脸。”
“都是贱骨头,把她腿打断就老实了。”
说话的是村口的钱礼,就是这样一个人帮着自己爹打死了生自己的猪猡,又如法炮制打断了自己买来的猪猡的腿。
而现在,他将这个法子建议给了我爹。
钱礼的话获得了大家的赞同,声音如浪潮一般要将我淹死。
“打断她的腿,让她只能做女儿香。”
“打断她的腿!”“打断她的腿!”
在一声声欢呼中,爹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铁锤,高高举起。
我的腿断了。
两条腿扭曲地弯折在一起,爹为了节省空间甚至动手随意盘了盘。
接着是我的手。
此刻的我更像个破布娃娃了,两条手臂任意地耷拉在一旁。
身上被扎满了女儿香,尾部的银针宛如一个个吸血虫贪婪地吸食者我的血。
钱礼肮脏的视线在我身上转了又转,女儿香充盈整个空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