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浑身颤抖如筛糠。
"小姐......小姐饶命啊!小的......小的给侯爷当了二十年的替身,刀光剑影里滚过来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
他膝行几步,想要抓住我的裙角,却又不敢真的触碰,只能佝偻着背,像条被踢断了脊梁的狗,哀声哭道:
"小的不敢求别的......只求小姐看在小的这些年替侯爷挡刀挡箭的份上,饶......饶小的一条贱命!小的愿意滚出侯府,这辈子都不再踏进京城半步!"
柳如烟像条被抽了骨头的蛇,软软地伏在地上。
身后传来李嬷嬷压低的声音:"小姐,这等背主的奴才,万不可心软啊。"
我缓缓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我愈发清醒。
"嬷嬷说得是。"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地上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若今日被他们得逞,明日被乱棍打死的就该是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对门外的官差扬声道:"诸位大人来得正好!"
"此外,"我转向张阿牛,声音陡然转冷,"此人不仅冒充侯爷,更私通内宅,意图混淆侯府血脉,罪不可赦......"
张阿牛闻言浑身剧颤,涕泪糊了满脸。
"小姐开恩啊!小的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可...可那些年替侯爷挡的刀箭都是真的啊!"
他颤抖着手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疤:"您看这道箭伤,是建安三年在陇西..."
"够了。"我冷声打断"这些伤,本该是你的荣耀。可你用它来行欺主之事,便是罪加一等。"
官差正要押解二人离开时,柳如烟突然挣脱束缚,发疯般扑到我跟前。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肚子里怀的是侯府嫡子!我才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主母!"
"侯爷亲口许诺要立我为正室!识相点儿还不赶紧跪下!"
柳如烟又转头对我厉声咒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这样对自己的亲弟弟!"
"等他日我儿承袭爵位,定要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我用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指:"明月楼的姑娘果然重情义,连替身奴才的种都当宝贝。"
"可惜啊...家生子奴才,生下来就是给侯府看马的命。"
官差们再不容她放肆,粗暴地将她捆了起来。
柳如烟仍在挣扎,嘴里不住叫骂:"贱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整了整衣袖,对官差福身道:"劳烦诸位了。这二人罪证确凿,还望从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