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宾客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那位须发皆白的兵部尚书突然拍案而起:"老夫想起来了!苏侯爷身边确实有个叫张阿牛的影卫,当年在雁门关还替侯爷挡过一箭!"
"不错,"李将军冷笑着上前,"张阿牛本是侯爷的亲兵,因与侯爷有七分相似,特意培养的替身。"
户部侍郎夫人摇着团扇感叹:"难怪北狄这些年总说杀了苏侯爷,结果转头侯爷又活蹦乱跳地出现..."
柳如烟却像魔怔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哭喊:"侯爷!您不能不管妾身啊!您看看这个逆女,当着您的面都敢这样嚣张——"
"可怜我们的孩儿...还没出世就要遭这样的罪!侯爷,您今日若不为妾身做主,妾身就...就带着孩子一头撞死在这!"
张阿牛脸色煞白,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一把拽住柳如烟的手腕,声音发颤:"住口!你这疯妇...胡说什么..."
他眼神闪烁,强撑着摆出侯爷的威严模样,却连声音都在发抖:"本侯...本侯自有主张,你...你先退下..."
说着,他偷偷瞥向大门方向,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
"诸位...今日...今日怕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改日..."
柳如烟见状,挣扎着就要往地上躺,嘴里还歇斯底里地哭喊:"侯爷!您不能就这么算了!您才是侯府的一家之主!"
"今天不为我和孩儿讨个公道,我坚决不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李嬷嬷突然从人群中颤巍巍地走出来。
"真正的侯爷刚出生腋下有个胎记,"李嬷嬷指着张阿牛厉声道,"是老奴亲手为他接生洗三的!你这冒牌货,可敢露出一看?!"
张阿牛闻言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两步。
柳如烟也突然噤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整个大堂顿时炸开了锅。
"呵!明月楼的头牌姑娘,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倒比瓦舍里的角儿还会做戏!"
"柳姑娘这遗腹子怀了三年,莫不是要生个哪吒出来?"
这话引得几位夫人笑作一团。
柳如烟突然扑到张阿牛脚下,染着蔻丹的指甲死死掐进他的小腿:"侯爷...您说话啊!"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您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们的孩子是真的...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你说过要让我当侯府主母的!你说过我们的孩子会继承爵位的!"
张阿牛却像尊泥塑般僵立原地,连头都不敢抬。
他嘴唇蠕动着,却只发出几声含糊的咕哝。
"你看着我!"柳如烟突然暴起,一把扯住张阿牛的衣领。
她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糊成一团,眼泪在脸上冲出两道沟壑。
张阿牛被她扯得一个踉跄,终于抬起头来,
那双眼睛里哪还有半点侯爷的威严,只剩下骗局被拆穿后的惶恐与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