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有一天,能亲手送他们,全部下地狱。
每次我一说那些,林柚脸上就会露出惊恐的表情来,着急地手舞足蹈地跟我说着什么。
大概是劝我不要那样极端之类的,反正我也听不懂。
忽视那双难看的挥来挥去的手,她真是一个最安静乖巧的听众。
后来,我甚至想将我死去的妹妹,我精神病院的妈妈告诉她。
但她显得那样胆小。
如果吓到了她,或许她会跑掉,不愿再留在我身边吧?
我突然发现,我不希望她离开。
我希望,她能永远地留下来。
3
可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我开始在意她了,我想要留住她。
因为我死去的妹妹,因为我疯了的母亲。
因为那个还逍遥法外的,虎视眈眈盯着我,想找到我软肋下手的女人。
那个女人关注过林柚,发现我对林柚漠不关心后,很是失望。
再后来,我跟林柚有了裴安安。
她又将裴安安这个裴家的孙子,视为心腹大患。
直到她发现,裴安安被我教育成了,那样愚蠢张狂而无礼的模样。
对她的儿子和孙子,都根本构不成威胁。
于是,她终于也失去了,对裴安安下手的兴趣。
我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不敢对在意的任何人,表露出半点喜欢。
久到不敢让自己的儿子,有半点引人注目的优秀。
直到,终于到来的这一天。
那个女人的儿子,亲手为我送上了,压死他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她还是没有被警察带走。
因为被逮捕前,她就在家里自尽了。
她荣华富贵了太多年,根本不敢面对,那间只有无尽黑暗和绝望的监狱。
我父亲又开始找上我。
他失去了妻子,最令他骄傲的儿子裴在洲,也彻底一蹶不振。
裴氏总得要人接手。
他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无力自己打理了。
我没让他为难,答应接手了公司。
再在接手公司的第三年,我的父亲彻底放心,将公司全权交给了我之后。
我「不慎」投错了几个重大项目,又「不慎」重用了几个,心怀鬼胎的重要高层。
公司陷入从未有过的巨大危机,几个高层卷走巨款潜逃,资金链迅速断裂。
我的父亲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调养他越来越差的心脏。
我满怀沉痛地,将公司的情况告知了他。
监测仪器上,他的心率开始迅速飙升。
我再告诉他。
我已经将他这些年包养女学生、潜规则女职员之类的一系列事情和证据,都打包交给了娱记和警方。
心率检测仪开始疯狂尖叫。
我凑近他耳边,最后轻声提醒他:
「你听,警车来了的声音。
「滴、滴、滴……」
他的瞳孔放大,呼吸越来越粗沉艰涩,直到身体开始抽搐。
疯狂起伏波动的心率监测屏幕上,终于慢慢拉成了一长条直线。
他真是病糊涂了。
他那些事情,向来做得滴水不漏,我哪里找得到什么证据?
我离开了医院。
风一吹,脸上有些冰凉,才恍觉自己好像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