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丸。”
此毒只要入喉,便迅速浸入血脉,无回旋余地。
日以继夜摧损五脏六腑,七经八脉,直至身子油尽灯枯,亦无药可解。
贺云沉指尖轻叩了两下腰间的金丝腰带,再随手一抬。
嗖——
一道清脆声响起,腰带倏然变成一道软剑,直挺挺出现在他手中。
火把摇曳的亮光印在金边软剑伤,发出的寒光带着几分灼热,让孟晚笙身子再次一软。
贺云沉没有看她,只是对着一旁的侍卫微微给了个手势,再轻抚过剑尖。
不一会儿,侍卫去而折返,手中拿着一个黑木盒。
“世子府暗阁有个毒丸柜,刚好有你说的噬心丸。”
他让人将木盒拿到孟晚笙面前,打开盖子,一颗圆润小巧的红色丹药落入眼中。
“上次我问过你,是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今,笙儿是自己主动服下这枚药丸,还是要我亲自喂?”
孟晚笙泛红的眼眶浸满了泪水,却吓得不敢滴落。
“阿沉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贺云沉眸光一冷,没了耐心。
“哥哥这个称呼,你没资格叫。”
他低沉说着,抬起药丸塞进了孟晚笙的嘴里。
“毕竟桃林小筑的身份,是你偷来的。”
孟晚笙下意识就想呕吐出来,但贺云沉猛地一抬她的下颌,便被生生干咽了下去!
“不……”
孟晚笙整个人都变得浑噩,求生的念头让她跪着爬到了贺云沉的脚边。
“夫君,不要这样对笙儿……”
就算贺云沉不愿认她养妹的身份,可自己也是他拜过堂的妻子啊!
这个男人明明说过,他把自己当结发妻。
“桃林小筑的事,我从来没有主动骗你,是你误以为那个跳舞的人是我,我才顺着你的心愿应了下来……”
“当时我也是怕你一直找不到那个女人失望,才会应下啊……”
孟晚笙哭诉说着,可怜兮兮的攥着贺云沉的裤脚。
但下一瞬,男人的脚用力一抬。
她整个人被掀翻,倒在了一侧。
“找不到我会一直找,或者会直接放弃,再跟我门当户对的妻子好好过日子。”
贺云沉沉声说着,攥着剑柄的手青筋微凸。
“而不是把惊鸿一瞥的惊艳给到你这个贼人,再被你一次又一次算计!”
他狠狠甩出一纸休书,扔在了孟晚笙身上。
锋利的边角刮破了孟晚笙的脸颊,带着道道血痕。
刺目的几个大字让她如遭雷击。
“你要……休了我?”
贺云沉擦了擦手,似乎刚才碰过这一纸休书都让他觉得脏。
“不光是休,你的郡主身份,我也已经上报圣上收回称号。”
“孟晚笙,不属于你的始终握不住,偷来的东西终究要还。”
他起了身,颀长阴影盖在孟晚笙身上,让地上的女人打了个寒颤。
眼见男人要走,她终于歇斯底里。
“不要!贺云沉,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一个扑通想最后攥住男人的衣袍,但被侍卫拦住。
肚子撞在椅子一角,下腹传来一阵隐隐锥痛。
她下意识看向身下,蓦然发现渗血。
孟晚笙眼神一亮,一边流泪一边大笑。
“贺云沉,你不能休我……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掌心的那一抹鲜红,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是刚跨出门槛的贺云沉听到这句话,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