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红绸飘啊荡啊到了孟晚笙面前，她惊慌失措的将手中的枕头直直砸了过去。

    “滚开，别碰我——”

    “苏妤，那日给你灌毒药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在旁边看着……你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周嬷嬷，不关我的事！”

    孟晚笙双手扑腾，好似还在河水中一般。

    一个重心不稳，她从床上栽倒到地上。

    眼看那红衣女人朝自己飘来，孟晚笙眼底满是惊悚和绝望。

    “不要……苏妤……不要……”

    红衣女人停了下来，阴森森问道：“除了唆使周嬷嬷给我灌毒药，你还做了什么？一一道来，我就放过你……”

    孟晚笙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断断续续抽噎：“那日你床底下贴了我名字的扎小人，是我命丫鬟放的……还有之前滚下台阶嫁祸于你，让阿沉哥哥惩罚你，都是我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阿沉哥哥，所以想要赶你走……苏妤，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啊……”

    “你知道的，阿沉哥哥一直都很爱我，整个贺家人都以为我是他的世子妃，没想到被你抢走了……”

    红衣女人蹲下来，抬起猩红的红指甲勾起孟晚笙的下巴。

    “哦？贺云沉为什么爱你，你可心中有数？”

    “若不是桃林小筑那一支舞，你以为你能进贺家，能进贺云沉的眼？”

    孟晚笙吓得噤声。

    怎么这种事，她都知道？

    面对苏妤鬼魂的压迫，孟晚笙只能把内心最深处的谎言全都如实道出。

    “跳舞的人不是我……是阿沉哥哥一直在找跳舞女子，我冒领了身份——”

    话音尚未落下，勾着孟晚笙下巴的手僵硬了一瞬。

    她也跟着一僵，鬼魂不是浑身冰冷没温度吗？为什么这只手……是温热的？

    “你……是人是鬼？”

    孟晚笙愣了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门窗外齐刷刷亮起了一排排火把，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透亮如白昼。

    一身玄袍的贺云沉站在门口，看向孟晚笙的眼神晦暗无比！

    孟晚笙的眼眸清明了几分，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裂开来。

    再仰头看向那个红衣女鬼，却发现是脸上糊了厚厚面粉的丫鬟绿萝！

    “你们……”她不敢置信。

    贺云沉走了进来，绿萝低着头退到了最后面，跟着其他人去洗脸换衣。

    “笙儿，我好心从河里将你救出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吗？”

    侍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孟晚笙的前面，贺云沉顺势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继续看着地上瘫跪着的女人。

    “上回我就说过，我最恨骗我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孟晚笙整个人还没回过神，空白的大脑好似断片失忆般，几乎忘了自己刚才在紧张求饶时吐露过一些什么。

    “阿沉哥哥……我……”

    看向男人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她感觉自己仿若置身河底无法呼吸。

    “我……我刚才被吓傻了……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阿沉哥哥，我定是说了一些胡话……”

    听到孟晚笙还在辩驳装糊涂，贺云沉周身气息冷冽，压得房间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周遭空气都仿若被凝结冻住。

    他的黑靴往前一伸，只差一毫便踩在孟晚笙撑在地上的手指头上。

    “桃林小筑的舞，会跳吗？”

    孟晚笙僵了一瞬，颤着睫毛想思索对应说辞。

    “我……”

    贺云沉打断了她：“你只需回答会或者不会。”

    孟晚笙哆嗦了一下，无措又心虚的摇了头。

    “不会。”

    贺云沉勾了勾薄唇：“很好。”

    没人知道他此刻这抹笑是何深意，只觉瞬间胆寒。

    “当初给苏妤下的是何毒？”他继续第二问。

    孟晚笙脸色发白，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圆谎的机会。

    眼下，不说是死局。

    只能硬着头皮，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