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沉突然发问,让孟晚笙的哭声戛然止住。
她泪眼婆娑看着这个男人,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阿沉哥哥,我们回到河岸,再聊这个事好不好?”
贺云沉抬起湿漉的手轻抚过她凌乱的发丝:“你现在跳舞给我看,明日就不用跳给贺家众人看了。”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孟晚笙只觉他疯了。
“水位这么高,我……我如何跳得了?!”
贺云沉搂住她的腰,松开对她手的禁锢。
“只要比划那些舞蹈手势就好,笙儿不管是在桃林下舞袖还是河水中舞袖,都好看极了。”
孟晚笙摇头,双手推搡着贺云沉。
“我不要……我不要跳!”
一个猛力,也不知是她挣脱了束缚,还是贺云沉松开了她。
孟晚笙腰间一空,整个人获得自由。
她心下一跳,有种劫后余生的想往浅水位的河岸便迈步。
但她忘了河水中身子会失去平衡。
她一个抬脚,整个人就往前栽倒。
“救我……唔……”
孟晚笙拼命扑腾,绝望的朝贺云沉伸出手。
但却在快要碰到他衣袖的那一瞬,那个男人却后退了一步。
贺云沉平静地看着孟晚笙扑腾挣扎,没有任何动作。
昏昏沉沉。
孟晚笙绝望的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寻求一丝生机,却始终寻不到。
直到一阵深渊般的下坠,她感觉浑身失力,再也动弹不了。
是死了吗?
孟晚笙费力的想掀开眼皮,却似有千斤顶压迫着她。
“呜——”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倏然,阴冷的风也徐徐拂过,透过嘎吱作响的窗叶吹到了她身上。
冷,好冷。
人死后,还会觉察到冷吗?
孟晚笙呼吸加重了几分,她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恢复一些力气,再挣扎着睁开眼。
恍惚间,入目皆是红。
红色的床幔从床顶洒落,红色的绸缎从窗边如蛇般蔓延,直到木色地板和床榻边。
这是哪儿?
不是云锦别院,也不是世子府的梨苑。
难道……是地府的房间?
“呜呜……”哭声再次传来,“我死的好冤啊……”
孟晚笙瞬间打了个激灵。
“谁?”
人惊吓过度总会突然冒出一股无名力,此刻孟晚笙瞬间从床榻上弹坐而起,提防着看向哭声来源方向。
烛火摇曳,窗外有人影嗖地一声闪过。
孟晚笙吓得瞪大了眼,是个女人的身影!
她想随手摸到一个物件护身,但床上唯有枕头可以被她抱在怀中。
“砰!”
房门突然被一道猛力撞开,劲风刮了进来,掀起所有红绸红幔。
“孟晚笙——”
一直在窗外徘徊的女人近乎是用‘飘’的姿态飞了进来,随着飞扬的红绸左右摇晃。
“你也觉得我死得冤对吗——”
“那日的毒药,让我喉咙好痛,吐了好多血——”
那红衣女人说着,苍白的脸上除了白没有任何颜色,嘴里却突然吐出一大团血。
“啊!”孟晚笙吓得尖叫,“苏妤,你明明是跳河死的,不是我毒死的,你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