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爱过自己吗？

    “她可还说了什么？”贺云沉的嗓音沙哑得不像样。

    小乞丐抓耳挠腮，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掰开。

    “事情过去这么久，小的真记不住了……不过当时世子妃在跳河前好像跟一个黑衣人见过面……”

    贺云沉神色骤然紧绷：“黑衣人？”

    小乞丐点头：“那人衣服上有飞鱼花纹，腰间别着的一柄弯刀……”

    只是短短两个特征，贺云沉瞬间明了对方的身份——锦衣卫。

    专替皇上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房间骤然变得沉默，小乞丐大气不敢喘。

    “世子爷，小的……可以走了吗？”他刚才吓傻了，现在又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贺云沉看着他破烂的衣裳和面黄肌瘦的脸，给了他一个玉佩。

    “去世子府当差，以后不用挨饿了。”

    小乞丐眼神一亮，接过玉佩后连连跪下磕头。

    “世子爷，您可真是个好人！”

    贺云沉眼下一片阴郁，瞧不出神色。

    他是好人吗？

    他若是好人，那个女人又怎么会被逼走上绝路……

    小乞丐走后，贺云沉一个人坐在房间，握着那半截簪子发呆。

    这枚凤簪，是当时二人成婚，皇后娘娘亲手赏赐之物。

    苏妤断簪之举，亦是表明她的心死吗？

    贺云沉摩挲着，断截处的棱角划破了他的指腹，溢出丝丝血珠。

    他有些愣神。

    倏地，他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护城河畔，贺云沉举着火把沿着河堤边找着另外半截断簪。

    但到走天亮，走到河尾，却一无所获。

    “噗通！”

    贺云沉在苏妤寻死的位置，跳了河。

    他游到河底，在河床上肆意摸索，寻得精疲力竭，又探出头来大口喘气，继而一头扎进去。

    河堤边围了很多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男人是谁？天没亮就在这里扑腾水花，现在日上三竿了怎么还在水里？”

    “瞧那模样，好像是贺家世子啊……他不是前几天才和心上人在别院成了亲吗？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懂什么！前几天世子妃就在这里跳河寻短见，世子爷表面上没事，这会儿估计是悲痛欲绝，也想跟世子妃一起……”

    那人说着，还抬手卡了一下自己的颈脖，做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顿时，所有人明了。

    世子爷这是因痛失爱妻，魂不守舍了！

    傍晚时分，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围成了好几圈。

    孟晚笙也找了过来，在丫鬟侍卫的协助下钻进人群最前面。

    看到一身湿漉，皮肤浸泡得发白发肿的贺云沉，她整个人震住！

    “夫君……”

    这两个字卡在喉咙，让她怎么都道不出口。

    所有人都在说着贺云沉和苏妤的爱情过往，她虽然名正言顺成了亲，但却不是在世子府！

    外人说她，只是养在别院的女人！

    不是世子妃，也不是世子侧妃！

    孟晚笙眼底的情绪翻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贺云沉！”

    她低低喊了一声，只能不顾形象踩着河堤的淤泥往下走。

    一旁的丫鬟连忙搀扶住她，生怕她摔跤。

    “这么多人看着，你快上来……”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换来贺云沉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