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不用搜了!没人进来……”
孟晚笙不愿他们在自己房间翻找。
可为首的侍卫却只有一句话:“我们都是奉世子之命,还请郡主配合!”
说完,大手一扬,一堆男人入屋。
翻东找西,没找到刺客,却在床尾底下找出了烧得零碎的黄色钱纸,还有写了‘苏妤’名字的扎小人。
不堪的东西摆在明面上,被众目睽睽下禀告给了贺云沉。
“笙儿,解释。”
贺云沉拿着那个白色布偶小人,拔出了一根银针。
孟晚笙六神无主地开口:“夫君,笙儿只是在祭奠姐姐……”
“祭奠需要扎小人?还是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贺云沉追问,语气不温不热,但字里行间的压迫感却让孟晚笙站不稳脚。
她两腿发软地跪坐下来,眼泪簌簌而落。
“巫师说……此等法子可让姐姐魂魄不受炼狱业火之痛,我也只是想让她转世投胎个好人家……”
贺云沉又拔出来一根银针,被烧得发黑的针尖浸染着朱砂。
此等至阳之物,又怎会是给阴灵超度?
“哪个巫师说的?你让府中下人唤他前来与本世子对峙。”
“他若欺瞒,可是掉脑袋的事。”
孟晚笙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道:“那人云游四海,笙儿也不知他去了何方……”
贺云沉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满是彷徨,他指腹夹着银针,再用修长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冰冷的银针紧紧贴在孟晚笙的脸颊上,让她止不住哆嗦。
“笙儿,你应当知道,我之所以不喜苏妤,是因为她一而再的耍手段欺骗我。”
“任何一个骗我的女人,我都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说到这儿,贺云沉松开了对孟晚笙下巴的禁锢。
他把人偶上所有的银针,一根一根全都拔下来。
再轻抚过‘苏妤’名字贴上的千疮百孔针眼,继续说道。
“桃林初遇,是我们缘分的开端;娶你为妻,是我对你的许诺。”
“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蹈。”
“三日后的贺家宴,笙儿可要一展风采,莫让为夫失望。”
贺云沉的薄唇一开一合,孟晚笙的心一颤一抖。
直到浩浩荡荡的人马全都撤离,她还瘫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平息。
踉跄起身,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颊,被银针勒出了道道红痕。
孟晚笙颤手拂过,不甘心的泪水又在眼眶打转。
“我推辞了那么多年的一支舞,怎么可能三天就跳得出……贺云沉,我这么多久还没能焐热你的心吗……”
另一边。
贺云沉再一次回了世子府。
苏妤活着的时候,他一次都不愿踏足梨苑。
如今死了,他却接连几日来了又来。
踩在厚厚的落叶上,贺云沉看着萧条的庭院,眼前一阵恍惚。
好像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靠着门框看书读诗,一不会儿又在梨树下甩着鞭子让落叶飞舞似蝶。
“苏妤……”
他刚喃喃唤出声,眨眼间那道身影又消失不见,唯有空气与风。
贺云沉压了压心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阵子是怎么了,一次两次都出现了幻觉。
“阴魂不散缠着我又有什么意思……你若当真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何不直截了当告诉我?”
“苏妤,你明明有机会让我知道真相……”
贺云沉紧绷着情绪,不愿卸下心底压着的石头。
苏妤在信中说,梨苑那个扎小人是孟晚笙自导自演,他便派人去旧事重查。
她说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孟晚笙带着粗使嬷嬷强行给她灌了毒药,他也已经派人去找那些个老婆子。
她说前几日逼自己回梨苑,设计和他圆房也是被一纸血书所迫。
他也在调查,并且在梨苑翻找那所谓的血书。
可就连香炉内的灰烬,他都没能看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