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对我的夸奖照单全收,少爷得意地哼哼,“也不瞧瞧本少爷是什么人格魅力。”
“那这么久以来,怎么不见你谈恋爱”估算了下这次买的菜能够撑几天,我侧头问道,“人生这么苦,没点爱情做信仰还怎么熬。”
“未成年禁止早恋知不知道!我生日还有几天才到呢。”又哼了一声,少爷大步走着越走越轻快,直至超到我前面,“而且对我而言,爱情也不是信仰。”
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我不禁问道:“那什么是信仰?”
少爷不说话,只是一股脑地往前走着。
直到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他的声音才轻轻越过停下的肩膀:
“你是信仰。”
第二十五天
少爷已经是十年没有笑过了。
而我是他的大管家。
学校放了暑假,门外的骚扰便也越发频繁了起来。
警也报了,可最终还是因为没有闹出人命外加未成年这项万能的保护伞被定性为小孩间的小打小闹,不了了之。
从一天三次的敲门到屡屡有人直接闯进家门,我时时警惕最后甚至成了草木皆兵,恨不能握着菜刀睡觉,少爷这几天也总担心我会做傻事。
“管家,你知道‘以暴制暴’这个成语吗?”
我正在叠被子,少爷趴到床沿问道。
“知道。”我点头。
“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自古以来就有‘以暴制暴’这个成语,那就说明无数先人也采取过这种方式,可你看,现在的世界还是一团糟,什么改变也没有发生,你明白吗?”
少爷歪着头眼巴巴地盯着我,期待我能有所反应。
“明白你压到被子了。”我拽了拽被子,“起开,不会做家务还碍手碍脚。”
少爷:“……”
“管家,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想自杀?”
我正在洗衣服,少爷端了小板凳来问道。
我手中的动作一顿,但还是说道:“不清楚。”
“我也不清楚,但我以前也是一难过就想到死,可现在反过来想想,我不正因为活着,所以才要去解决那些难过吗——哎,有点绕。”
少爷自己都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我想看日出,想看日落,想看大海,而且,我不想一个人看……你明白吗?”
“明白你的衣服又破口子了。”我擦了擦手,“去把针线盒拿来,我给你在上面缝朵花。”
少爷:“……”
“管家,你知道楼下王大爷是怎么死的吗?”
我正在烧饭,少爷扒着门框探头问道。
“不知道。”我拿勺子舀了一口汤,“过来尝尝咸淡。”
少爷就着勺子喝了汤:“嗯。”他咂了咂嘴,“有点淡。”
我往锅里加了些盐,转头见少爷还站在原地,这才想起要配合他,“楼下王大爷怎么死的?”
而少爷只是撇撇嘴,像是还在回味刚才那口汤。
“哦,他啊。”少爷摊手,“他不听劝来着。”
我:“……”
第二十六天
我是大管家。
我家少爷已经十年没有笑过了。
因为放了暑假,我再没有了正大光明出去打工的理由,只得先辞了白天在工厂的工作,晚上再找借口说上补习班,然后去酒吧当酒保。
每每下班后我都要在大街上跑两圈散去身上的酒气,但有时被喝醉的客人逼了酒,那股由内而外的酒气就散不掉了。
这天,终于摆脱掉那两个发酒疯的客人,被灌了一肚子酒的我摇摇晃晃刚一回家,穿着蓝色条纹睡衣的少爷就打着哈欠从沙发上坐起来,只是他的哈欠只打了一半:
“你喝酒了?”
跳下沙发又凑过来的仔细嗅了嗅我身上,少爷这下换了肯定句:“你喝酒了。”
看着他一点点冷下去的脸,我顿时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结果下一秒就见少爷摆出一脸怨念:
“喝酒不带我,真不够兄弟。”
第二十七天
少爷已经是十年没有笑过了。
而我是他的大管家。
今天我在打工的酒吧碰见了喝得两颊绯红却还在努力卖笑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