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石小三金爷爷石东 本章:第74章

    绯焱这时也回过神来,非常少见的失去了笑容,她眯着眼睛盯着七心道:“你想明什么心志?”

    七心侧脸看她:“我等听信谣传骚扰忘情宫本已不该,天月大师原谅众人又赠镇宫神器,怎可再取!修行悟道,谁人无师?公子身离忘情宫仍然一心护持师门尊严。不仅独力守护天梯,而且力战高人收回挥云杖。就算绯焱师叔你看不明白,可我七心看明白了。此番下场领教,并非为夺器而来,而是为还器而来。我只是以一已之力相助公子,助他夺回碧水烟披,东西我是不会取走的。”

    七心的话说到这里时,山谷中渐渐传出了议论之声。在惊讶中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讨论起这新出现地一幕。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但声音都压的很低。我看见张枝脸色煞白,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双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身边有同门发觉她的情况不对,伸手扶了她一把。我也看见了紫英,她竟然伸手到眼角轻轻的擦拭什么东西。女人的心思啊!紫英为什么会流泪呢?

    我特地注意到人丛中的于苍梧。于苍梧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七心那传说中的天人容颜,神情自是仰慕,却又有一片凄苦。于苍梧对七心一见钟情。可惜今日他应该知道明月有心已归碧海,白云空怀徒叹苍梧。他师父让他去世间苦行,他却始终没有感觉到真正的苦。因为像他这种高人就算做个叫花子去游荡,那感觉也就像大公司地后台老板自己非要到最底层去做一个小职员一样,表面上是去吃苦头实际上是在找乐趣。可惜他最近以来。先在宗门大会上败于七叶,法器不如还可以自我安慰。今日败给风君子,却是彻底的一场完败。几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斗法夺器刚刚受挫,紧接着又遭遇到情怀空投之苦。不论他如何喜欢七心,今日的场面可以说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在心中叹道:于苍梧啊于苍梧,忘情宫之会,恐怕是你在世间真正的苦行开始!

    我还在那里浮想联翩,耳中听见和锋与和曦齐声咳嗽,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轮到我说话了。我也咳嗽一声,向场外问道:“如果没有第三人下场,那么就将由孤云门绯焱与终南派七心争夺碧水烟披地归属。……还有没有人愿意出场?”

    我说话的时候绯焱也在问七心:“七心。今年的宗门大会斗法夺魁你进入了前八,是唯一的一名女子。晚辈中如此成就已经足已自傲!但是,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就算你要为公子出手,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又何必呢?”

    七心反问:“绯焱师叔,你自信能破得了七情合击吗?”

    绯焱一笑:“破不了,但我没那么傻就站在那里听着。打断你地钟声并不难。”

    七心:“那我今日告诉你,七情合击还有一种不伤人而伤已之术。在我没有倒下之前,钟声是不会断的。你我也效法公子和于道友,只要你在我钟声停下之前没有被逼出场外就算胜了,如何?”

    绯焱闻言面寒似水。这时一旁的和曦真人忍不住说话了:“七心,赠送神器是天月前辈地一番美意。你如此相夺恐有伤天和。你真要与绯焱斗就和她斗,不论胜负都算你已尽力。切不可伤人,也更不要伤已。”

    七心向和曦还了一礼,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问我:“石真人,你是仲裁之人。请问我如此出手,算不算违反规矩?”

    这话叫我十分难以回答。她如果真的不伤人而伤已,就为了让七情合击不断,那还真不违反规矩。可是,我又怎能让她用这种舍命的方式去硬拼绯焱,风君子能让吗?我只有无可奈何的看向风君子。不仅我在看他,场内场外许多双目光都在盯着他。

    当第二件法器亮出之后,其实很多人今日来此已经心满意足了。争夺的机会自然是渺茫,绝大多数人并不抱幻想,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从眼福的角度是足够了,先是云中仙佩带碧水烟披展示给众人。然后天下第一美女绯焱上场,到最后地高潮是七心当场露出了真面目。同时看见这三大美女许多人眼睛到现在还是直的!

    七心告诉天下人风君子破了她的七情合击,然后为了风君子她愿意舍身相斗绯焱。而场外那么多人,怎能忍心眼见这样一个女子为了风君子而伤害自己?纷纷用愤怒地眼光看向风君子,估计有些人都想把他吃了。这些人只是拿眼瞪他却不敢高声骂出来,也是因为门牙没有富裕的。

    开始的时候我也很疑惑七心今日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向风君子地时候突然心里一动。风君子今天脸上戴的是七心亲手绣上七颗金星的面具。手里晃的是七心亲手所做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弹弓。刚才和于苍梧斗法时,拿出来的是那把七心为他挑选的洒金白云扇。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也许风君子是无心的。可七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会怎么想?

    紫英早就说过七心这个人外冷内热,外柔内刚。当她下定决心应了天人之誓的时候,居然选择了一种如此热烈而坚决的方式。风君子呀风君子,你地面具如此也就罢了,可是那扇子、那弹弓,分明是在这种场合给了七心太多的暗示。

    风君子的神色十分之尴尬为难,他站起身来。没有劝七心,反而用商量的语气对绯焱道:“绯焱,我求你一件事情。今日你就在场上认输吧,不要与七心斗下去。就算没有碧水烟披,我也会将此情景想办法禀明天月仙子。再送你一件法器。同样是镇宫九器之一,火门的火灵幡可不可以?”

    此言一出满场一片哗然,刚才还神威无比地风君子居然低头认怂了!云中仙和七心齐声道:“公子,不可以!”

    绯焱也颇为动容,然而还是摇头道:“如果是天月大师亲口所说。我自当从命。可是现在的你,我不能答应也没法相信。”

    风君子见绯焱拒绝,又转向七心:“七心。我既然破了你的天人之誓,那么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七心看着他神情仍然是淡淡的,目光却并不躲闪:“你说,只要不违反终南派的门规,我就不会拒绝。”

    风君子:“我想请你退场,不要争夺。”

    七心:“如果有她人出手,我自会退下。但我不能眼见绯焱就这样空手取走碧水烟披。”

    七心地话好像有点酸呐?是不是刚才风君子和绯焱之间言语多有暧昧,她听在心里不好受了?所以一定不能看见绯焱如此得意的从风君子手里拿走碧水烟披。

    风君子叹息一声对绯焱道:“绯焱,你也看见了。不是我想说话不算数。今日是你自己不走运。──石野!”

    风君子说着话突然大声喊了我一句,吓了我一跳,赶紧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风君子一指云中仙:“你是仲裁之人,我现在请你说一句公道话。云中仙可不可以出场?”

    唉呀!我怎么把云中仙给忘了?想当初风君子在鲤桥圩用黑如意斗白龙,大老黑小二黑全上了,最后祭出锁兽环和拦妖索才安全搞定。如果场中女子还有一人能与绯焱相斗的话,那就是白龙化身地云中仙了。风君子果然有后手!我答话的时候心里在偷着笑:“我听闻在宗门大会时,正一门的弟子也可以出手斗法夺魁。那么今天在忘情宫外夺器,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当然也可以。只不过,云中仙是师门推举的吗?”

    云中仙问风君子:“公子,天师让我下山时没让我出手啊?”

    风君子反问:“那天师有让你不出手吗?”

    云中仙:“也没有。”

    风君子:“那你就应该听我的了。我命你出手,把碧水烟披留下。”

    绯焱不满道:“云中仙出手恐怕不符规矩。”

    和锋冷冷的说了一句:“符不符规矩,仲裁之人说了算。”

    我向着场外高声说道:“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出场为谢师门,想替天月大师留下碧水烟披。如此心怀石某亦十分赞赏。忘情宫云中仙、孤云门绯焱将斗法夺器。终南七心,你与公子刚才所言我都听见了,你可以不必……”

    我话还没说完,七心向场中众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七心告退。”说完也不多话,提着七情钟回归终南本处。

    七心走了,我刚想问云中仙与绯焱如何相斗,风君子突然大喝一声:“云中仙,你跪下!”

    云中仙在他面前双膝跪下,一脸不知所措。风君子高声道:“我收你为门下侍者,并送入忘情宫请天师指教。按照修行界的规矩,应传你本门法器。既然今日挥云杖为我所夺,那就赐给你。你持此杖回山,就是忘情宫云门的正式弟子。至于入门仪式,日后再想办法补上。今日就以此杖与孤云门的绯焱切磋切磋。”

    风君子这么大声地说话,于其是说给云中仙听的,倒不如是说给绯焱以及场外众人听的。他将挥云杖赐给云中仙,却没有立刻给她,而是接着说道:“其实云门法诀我已经传给你了。今天再当众给你演示一遍如何使用挥云杖,也让天下英雄品评一番忘情宫法器的神用。”

    说着话风君子左手一按腰间的黑如意不动,右手自下往上一挑挥云杖。顺着他的手这么一挑,面对三梦峰而坐的谷中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后仰,就像有一股力量要把他们迎面推倒。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感觉对面的三梦峰似乎要崩颓了,就要迎面压上来!

    巨大的三梦峰自从云中仙出现后就被白云推朵所笼罩。风君子一挑挥云杖,这巨大的云堆自下而上开始急剧的翻卷。从山脚直到天际,一道黑色的天幕迅速升起。原来是白云翻卷的同时都化作了漆黑如墨的乌云乌云绕着三梦峰涌动翻卷不停,云朵中传来风哮声、滚雷声、龙吼声、鸣金声、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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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回 窈窕呈风节,挥杖挑离恨(下)

    三梦峰是多大的一座山?挥云杖挑起了多么壮阔的一片神威之云?这时我不由自主有一种感觉,我看着风君子手中的挥云杖──觉的他的杖尖只要往某个方向一指,这一座带着神威的云山就会呼啸压去。

    风君子没有继续展示法器的神用,见好就收,停了法术。刹那间流云不动,万卷无声,三梦峰外笼罩的云层又成了一座巨大的白云堆朵。施法收法都有如神速。他仍然在大声说话:“云中仙,你是我的门下侍者修为自然不在当世之下。但你和绯焱相比,仍很难取胜。不过此时此地,你在三梦峰下手持挥云杖,而天月仙子已经开启了忘情宫的整座云峰法阵。不要说别人,就算本公子亲自出手也只能无功而返。”

    风君子说完之后将挥云杖交给了云中仙,一言不发的走回去坐在椅子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绯焱身上,看她怎么办?绯焱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在别的时间地点,可能云中仙仍不是她的对手。但就像风君子说的那样,此时此地面对手持挥云杖的云中仙,她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云中仙这么跟她斗公平不公平?怎么说呢,踢足球不是也有主场优势的说法吗?

    我没有理绯焱,而是以仲裁者的口吻问云中仙:“请问忘情宫弟子云中仙,你想如何相斗?斗法切磋点到为止。不要伤了修行同道地和气。”

    云中仙:“简单,我用挥云杖从山上分一朵云峰下来,就在布在这一片五丈场地中。如果绯焱能够做法驱散这座云峰,就算我输了。时间嘛,我看半个时辰好了。”

    我又问绯焱:“你看如何,半个时辰够不够?如果觉的公平就可以开始了。”

    绯焱冷哼一声。一言不发背手就走到了五丈白砂正中,等着云中仙出手。这女人很有个性啊,明知事已不可为还要去强争。这时远远的孤云掌门绯寒说话了:“师弟,你回来吧。石真人,孤云门弃权认输。”

    绯焱神色倔强道:“师兄,我不认输。到底有多厉害我倒想亲手试试!”

    绯寒喝道:“不论你是胜是负,在这忘情宫外与忘情宫弟子相斗,争夺的是忘情宫的法器。这样有失天下修行人的风仪,孤云门不能如此!”绯焱还想争执,绯寒又道:“我毕竟是孤云掌门。这件事应该我说了算。孤云门已经弃权了,你再争就是江湖私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绯焱也不得不下台阶了。她向我浅浅地施一礼:“石真人,绯焱弃权相让了。”然后用幽怨的眼光狠狠瞪了风君子一眼,转身走出场外。风君子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两件法器归属已定。却只由风君子与于苍梧斗了一场而已,其它人都是不战而定。想想也不奇怪,在场都是修行门派,不是黑社会,做事情还是讲缘法知进退的。我只能苦笑一番。接着高声道:“第二件法器碧水烟披归属已定,由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夺得。接下来,请忘情宫展示第三件法器。”

    就剩最后一件了。谷中几乎所有没出场的高手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毕竟这是最后一件了,如果再不争就没有机会了,况且最厉害的几位高手刚才都已经出过场。最后一件法器会是什么呢?大家都在看云中仙手中的锦囊。

    当云中仙将第三件法器从锦囊中取出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变色,晃了几晃好险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只见风君子的表情就像迎面给人打了一拳,一脸的震惊、懊恼还有痛苦之色。他低声呵斥云中仙:“你这条耽误事地小鱼儿,法器的顺序拿错了!刚才就应该将这呈风节拿出来。”

    云中仙一脸惶恐:“我怎么错了?碧水烟披你不愿给她,是你叫我出手的。”

    风君子揉了揉脸,似乎很疲倦的说道:“算了算了。但愿老天爷可怜我一片苦心。幸亏我还另有安排……你给众人介绍罢。”

    如果风君子不说出“呈风节”三个字,我根本就说不清这是一件什么东西?乍看上去是接近三尺的竹节状长枝,仔细看又象一把细长地如意。细长的枝节手柄,一大一小两端略弯的弧曲造型。呈风节究竟是什么颜色的?无色!因为它完全是透明的,没有任何一点杂质。它无色透明也不发光,却十分夺目,穿过它可以看见各种色。四周山峰谷地地光影透射或折射其中,汇聚琉璃世界剔透而璀璨。

    云中仙这次没有将法器举过头顶,而是怯生生的看了风君子一眼,小心翼翼的将呈风节双手横端在胸前。她上前向众人展示时,山谷中发出一片惊叹之声。这件法器太精致!太漂亮了!它就象世界名品展台上一件最名贵地魔晶工艺品。

    云中仙介绍它的时候语气有点紧张,似乎有些不安:“这件法器是忘情宫九门之一风门的掌门信物,叫做呈风节。诸多神奇妙用,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子刚才出手争夺挥云杖时所用的法术,几乎都可以借助呈风节施展。……它还有特殊神用。真人执之,再有秘诀,可以御风随行飞游天下。”

    先后三件法器,都是忘情宫九门之一的掌门信物,也就是镇宫九器中的三件。风君子好象对这件呈风节格外在意,云中仙介绍它的时候风君子一直以手扶额眼神沉重而忧郁。我此时突然就象顿悟一般,刹那间想明白了今日所见很多事的前因后果──

    风君子为什么会这样?他曾是忘情宫风门出身。天月大师迄今为止只有他这一个传人。以他地资质、悟性、品行以及修为,绝对是风门掌门弟子。那么这件呈风节曾经就是风君子地法器!

    天月知道风君子在山下,将风门信物送下来让众人去取,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风君子本人拿回去!风君子门下的云中仙也下山了,天月恰恰也送下了挥云杖同时开启了云峰护阵,那就是让风君子赐给云中仙用的。至于第三件法器碧水烟披。天月大师特别交待只能由女子取用,我猜测很有可能是想送给绯焱的。这从风君子和绯焱奇怪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一点端倪,至于内情我就不清楚了。

    轩辕派五味道长曾猜测天月一开始不露面可能在考验传人,后来听闻三件法器又说天月大师另有用意。这老道眼光挺贼啊!据我看来天月一直在给风君子出题。先是等他守护忘情天梯三天三夜才肯解围,最后见情势危急稍微放水了,提前让云中仙下山。凭心而论守护天梯这件事风君子用他自己地方式做得很不错,甚至做得没法再好了。

    接下来的考验就是这三件法器了,这一题出的太难了!超出了风君子一人控制的范围之外。如果法器被人夺去,那风君子彻底失败。这是最不堪的结果。如果一番混战风君子虽然夺回了一件或全部的法器,却在浮生谷中引发争斗死伤。这对风君子自己的功德、对修行同道、对忘情宫的地位形象也都不是好事。这也不是天月满意的结果。做为偌大一派又弟子无几的忘情宫传人──必须首先要有维护宗派尊严地心力与能力;其次要有善守根本道场以及器物的修为和手段;最后还要有传承道法的境界与胸襟。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第一和第三个条件风君子可以说是合格的。可第二个条件的考验现在似乎出了问题。他应该设法为云中仙和自己拿回挥云杖与呈风节,然而阴差阳错却拿回了挥云杖与碧水烟披。呈风节出现地时候,根据场上定下的规则,他和云中仙已经不能再出手了。如果风门信物呈风节在他眼前被人夺走,他算什么风门传人?所以他刚才骂云中仙将法器的顺序拿错了。我看见呈风节的时候都突然醒悟。风君子那么聪明的人怎会看不透?

    其实也不能怪云中仙,如果天月大师地本意或者风君子曾答应的条件就是让绯焱拿走碧水烟披,那么风君子在第二场争夺中就是节外生枝了。也许是因为阿秀的事情结仇;或者是因为七心出人意料地用那种方式站了出来,让风君子不得不阻止绯焱。总之事情起了变化波折。风君子刚才对云中仙说幸亏他另有安排,难道他还请了什么厉害的高手暗中相助?

    我在那里思前想后。不觉中走神了。耳中突然听见和锋真人招呼我:“石野师弟,第三场可以开始了!”──又轮到我上场说话了。

    抬眼看场外,除了正一、玄冥、终南孤云以及听涛山庄五派之外。几乎其他所有的各大派高手都在商量着谁出场。这些人大多是想夺器的,只有轩辕派是我请来帮忙的。轩辕派那边凡夫子等人商量了半天,五味道长已经站出一步准备出场。如果不是风君子点我做仲裁特意不让我出手,连我也想出面争夺一番,成与不成总算尽一份心力。

    “前两件法器归属已定,石某人也是感慨良多!若天下修行子弟皆如忘情宫传人这般维护师道尊严,则实为各门各派之大幸。所以两件法器虽然回归忘情宫,但都是以理而取,在下除了敬佩之外别无他想。……现在将决定第三件法器呈风节的归属。请问哪位高人愿意出场献技?”

    我的话音刚落,一众高手正待说话,山谷中突然传出念诵佛号之声。有一青袍僧人龙行虎步转眼已到场中,向众人道:“贫僧芜城九林禅院法海,今日欲与天下高人研摩得失,各位有礼了!”

    高僧就是高僧,办事干脆利索一点也不扭扭捏捏拖泥带水。他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但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个人耳边。更特别的是他刚才开口时,众人恍然乎听不见其他地任何声音。和锋真人一见法海,赶紧上前还礼:“原来是法海师兄云踪到此,六十年不见,师兄风采更胜往昔……”风君子也没继续坐着,站起身来拱手示意──见此情景我恍然大悟,他就是风君子另外的安排!

    法海六十年没有行走世间,在场大多数人尤其是晚辈弟子并不认识他。说起来他已是九旬之人,可模样看上去还是二十七、岁的年纪,迎面遇到谁也不敢相信他就是名动天下的神僧法海。但是和锋上前施礼问候,这位真人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六十年前的宗门大会上,就是法海力压少年和锋夺得了当时天下第一的称号。

    山谷中议论纷纷,一面感叹高人的神奇,一面也疑惑不解──法海这样一位禅门高僧怎会来趟忘情宫这趟混水?法海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与和锋、和曦打完招呼,又转身向我谢道:“石小真人一向可好?……上次东瀛伊谷流围袭九林禅院,小真人仗义相助出手退敌,九林禅院还未报答。……此番又要麻烦小真人评判仲裁,看看贫僧有无福缘得到这件法器。”

    法海的样子不象是来争夺法器的,倒象是走邻居串门的,侃侃而谈不带一丝烟火气。他很平淡的说出了日本伊谷流偷袭九林禅院的事。此事在芜城也只有少数修行前辈知道,天下修行界隐约有风闻却知之不详,因为九林禅院也不想宣扬。今日法海一说破,我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成了不欲留名的“抗日英雄”。

    和他客气几句,我又转向谷中道:“九林禅院神僧法海,不愿见天下同道为一物而伤天和。故舍身而出,愿以大慈悲神通受取此器。请问诸位高手何人下场来夺?”我的话在提醒有些人就不要自不量力了,同时也送给法海一顶高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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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情宫之会即将迎来最高潮!法海能平安搞定局面吗?连我这个作者都替风君子捏把汗。又一幕大戏上演之前先轻松一下,问两个小问题──

    1、法海为什么要替风君子出头?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2、谁制造了忘情宫已空的谣言?这可是天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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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回 半脚红尘软,五丈白砂漫(上)

    再看浮生谷中千余修行人众,面有疑惑惊讶、恼怒不满、幸灾乐祸等种种表情,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再肯走到场中。法海的修为六十年前就已傲视天下,象抱椿老人当年还不是玄冥掌门时就已见识过他的厉害。没有见过法海的人,也应该听说过。我又向场外高声连问两遍,仍然没人站出来。

    风君子在我身后问道:“石野,如果只有法海禅师一人出手,呈风节的归属如何仲裁?”

    同样的话不久前绯焱也问过,我尽量用“公正”的语气答道:“若只有法海禅师一人出场,那么呈风节理应归九林禅院法海。”

    法海微微一笑:“若果真如此,贫僧却之就不恭了。只怕……”

    他这“只怕”两字还没说完,远远的在浮生谷另一侧有人突然接口道:“只怕诸位同道不解大师良苦用心!……法海前辈一片悲悯天下情怀晚辈敬服不已,只是天下神器不可轻言而执。大师若这样取走呈风节,恐遭天下同道妄议。……在下终南门下弃徒、江湖散人七叶,愿意出场向法海前辈请教,以全忘情宫法会之盛!”

    靠,又是七叶,他终于来了!也许风君子请法海来此,防的就是他。只见七叶身穿银灰色的长袍,脚踏黑面白底半长靴,说话间衣袂飘飞足不沾尘般昂然而来。七叶地相貌本就冷俊。再加上如此飒然气势,端的是一表人材更添高人风范。众人中认识法海的虽然不多,可认识七叶的不在少数。见七叶走过山谷,纷纷让开一条通路,许多晚辈弟子还露出了仰慕、钦佩的神色。

    七叶来到近前向众位长辈施礼,又特意向我朗声道:“七叶给小师叔问好。晚辈不才在法海大师面前抛砖引玉,还烦劳石真人评点得失。”

    风霜阅历,将此人已经磨练的世故老练了许多。至少在天下修行人面前,他地言辞煌煌、举止有度,丝毫看不出与我有什么私怨。我一看见他心中就怒意升腾!但在此场合,当着紫英以及天下修行人的面,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了前辈的气度。向他拱手淡淡道:“七叶道友肯下场与法海师兄印证修行心得,是修行界一大幸事。石人有机会观摩评点也甚为荣幸。……若无第三人出场,就请二位出手切磋高下吧。……请问二位如何相斗?”

    我估计现在就算有不知趣的想蹦出来,也会被众人用石头、土块砸回去。七叶与法海相斗。其意义已经超过单纯的争夺一件法器!这一场百年难遇的斗法谁不想看?当今的天下第一与六十年前的天下第一,两代修行高手中最杰出的人物要一分高下。这是在宗门大会上也看不到的大场面,有了这个眼福忘情宫之会来地也值了!

    法海是前辈理应先开口:“七叶施主,以你我之能如一味力斗,恐此地花草山川、众人众生遭劫。方才小公子前辈和于苍梧道友斗法贫僧也在场下击节不已。我们不如也效仿两位高人。一身法力只展五丈神通。你看如何?”

    七叶神色恭谦的答道:“如何切磋,请前辈示下。只要仲裁者石真人裁定公平,七叶自当从命。”

    法海:“以此地五丈白沙为界,法不向外而向内。你我各站一边施法,如有人迈入这白沙一步。就算输了。”

    法海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与风君子斗于苍梧的规矩恰恰相反:不把对方往场外逼,而是往里面拉。谁踏入五丈白沙一步就算败了。果然是用心良苦。他担心自己和七叶两人法力太强,出手一旦约束不住会波及旁人,所以想了这么一个很特殊的办法。

    和曦真人在一旁赞叹:“神僧想地周到!以二位之神通我与和锋师兄掠阵恐怕力有未逮,如此最好不过。”

    七叶也点头道:“大师果然慈悲为怀,我再加一条建议──你我所施法力若毁坏此地一草一木,伤及场外一人,无论如何就算输了。……石真人你看如何?”

    我当然不会有意见,当即答道:“那就这样定了,二位请开始吧。”

    七叶向后推了几步堪堪站在“白离砂苑”的边缘外。远远向法海伸手道:“请大师亮出法器。”

    法海一整僧衣也在对面五丈处站好:“施主自便,贫僧已经六十年没有碰过法器了。”一场当世巅峰高人之斗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开始了──

    一千多人目不转睛的瞪着他们俩,期待着惊世骇俗的神通手段展现。然而直到大家把眼睛珠子都瞪酸了,什么稀奇都没看见──法海和七叶相离五丈远面对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切还是风平浪静。两人仍然似雕塑般浑然不顾场外一千多双大眼瞪小眼。

    风君子自从七叶出现后就坐回到椅子上,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看也没有多看一眼。现在当众人都不做声时,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小声对云中仙道:“要是有几斤板栗、杏仁就好了。放在他俩中间,一会儿就炒熟能吃了。”

    云中仙微皱眉头道:“宫中没有栗子,宫外崖上地生元杏这几日应该成熟了。我这便上山为公子剥些杏仁来?”

    风君子一摆手:“我开句玩笑而已,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的慌,就象有什么东西压着。”

    风君子为什么会说出烤板栗的话?远处地一些晚辈弟子可能毫无察觉,但我站在法海身侧不远却感应地很真切──那两人之间的一片白沙平静的表层下面。温度越来越高!热力从地底辐射出来,甚至此地上空的光线都产生了轻微的折射扭曲。

    七叶不动,却从他立足处透出一股力量穿过五丈白砂直扫法海的脚下。那是一波又一波地虬结、扭转、纠缠的倒卷之力,要将法海地身形卷入到白砂地中!法海也不动,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人虽然站在那里,光头也在阳光下闪亮。但全部的精气神仿佛都消失在虚空中。不仅如此,这一片五丈白离砂苑仿佛都被法海的这片“虚空”给“定”住了!

    七叶那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如奔涌的激流在五丈空间的地底旋转,却莫名的穿过了所有地实物,带不动一颗哪怕是最细微的沙砾。这是空与实的互相穿透,无所不在与无处可寻的激烈摩擦!白砂虽不流动,却因为七叶的法力在这片空间内激荡,温度变得越来越高,炙热地发烫。不清楚这白离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材料?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因高温而变红,只是场地最中间处那一片白砂已经隐约发出了银色的金属光泽!

    七叶与法海一攻一守,表面上看法海并没有还击。但七叶却停不下来。因为法海的“空”也是有力量的。七叶地力量有多强,法海的力量就有多大,一丝不加一毫不减。如果七叶突然撤法收手,恐怕会立刻被那一片虚空的旋涡包容进去。他只有以连绵不断地力量相抗,等于始终站在要被吞没的边缘。

    七叶的法力激起的炙热只要站在近处就可以感受到。然而法海的虚空给七叶的漫漫威压一般人却很难察觉,只有灵觉敏锐的高手才能以神识感应。再看场中众人,普通的晚辈弟子有的已经在打瞌睡,有地表情很不耐烦觉得这场斗法十分无趣──两个人在比站桩而已。而各大派掌门以及众高手神色却十分凝重,想来他们也感受到这种说不出的压力。

    我也觉得莫名的胸闷气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与不安。场边的和锋与和曦面沉似水,就象一千多人都要跟他们借钱一样,看来感觉比我更难受。修为越高的人感受到的压力越明显。那么四周修为最高、离的也最近的人就是风君子。所以他才会说自己心里堵的谎,忍不住开句玩笑来舒缓一下。

    如果仅仅从“切磋印证点到为止”的角度,七叶已经败了,缠斗下去没有意义。虽然此时两人在场中还不分上下,但七叶的消耗比法海要大的多。不要忘了,法海有定坐六十年的空禅根基,如此与七叶这么站着他能站到下个月去都没有问题,七叶能不能支持到天黑都是一个疑问。如果是我,此时也就开口认输了。两人一起收了法力就完了。但是七叶没有,他冷俊的面容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风君子也看出了场中的形势,又没话找话舒缓压抑的气氛。他指着那一片发出银光的白砂对云中仙说:“这下好了,白离砂已经炼化的差不多了,至少省了你三个月的功夫。”

    云中仙:“炼化是炼化了,只是火候似乎有点过了。”

    风君子:“不碍事,不是有碧水烟披吗?做法滋润退去燥气就可以了,你问问仙子她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说话时七叶与法海已经静静站在那里一个多时辰了,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场修行界的颠峰对决看上去沉闷无比,无声无息中却惊心动魄,其中的汹涌之处也只有高手才能查觉。场外已经有人开始小声嘀咕太没意思了,我心中好气又好笑──高人相斗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演戏,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七叶也知道这么耗下去最终只有认输一条路,他显然不愿放弃,开始想办法挣扎脱困。他的身形突然有了动作,挥手一拍腰间,山谷中传出尖锐的呲呲回响。紧接着一条赤色的影子从他腰间飞了出来,只射天空。他动法器了,先没有抽出赤蛇鞭,直接放出了赤蛟之魂。

    赤蛟之魂的身形像一道盘旋的红色光电,又像一条狰狞的大蟒,张扬着飞向天空带着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动静把山谷中几十个已经睡眼朦胧的家伙惊醒了,纷纷睁开眼睛好奇的问旁边:“怎么了,怎么了?出事了吗,谁胜了?”

    赤蛟魂在空中射到极高处,一个转折又猛扑下来。它盘旋了一大圈,超出了五丈白砂的范围之外,直向法海的脑后袭去。地下的斗法七叶占不到便宜,这次从天上来了。面对赤蛟魂锐不可挡的来势,法海也不得不动。他抬起了一只手,在耳后竖起了一根食指,斜指天空又不动了。

    法海这一指伸出,场面又回到了奇异的安静状态。空中飞射而来的赤蛟魂将将扑到法海脑后三尺之处被一股力量当空定住了!赤蛟魂不再盘旋着光影乱闪,露出了一条长蛇般的形状。它似乎并不甘心被定在空中,仍在那里无声的挣扎撕吼,周围的空间都给人一种正在扭曲膨胀的错觉。

    七叶的脸色变了,一股血色涌了上来,白脸变红。他一咬牙,猛一扬手,袖中又飞卷出一条红色的长蛇──赤蛇鞭终于出手了!他一挥赤蛇鞭,长长的鞭身在他身前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圆弧中分出一片红色的光幕带着一片血腥之色正对着法海推了过去。法海抬起另一只手,在胸前结了个手印。法印一结,赤蛇鞭发出的光幕也在他身前一丈处停住不能再向前一步。

    单纯从法力相斗的角度,七叶已经无计可施了,但不知为什么他一定要斗下去。他开口厉喝一声,手腕一抖,赤蛇鞭盘旋中展开,在空中绷成一根笔直的长刺。再看七叶,头发根根披散张开,面目有几分狰狞。他一伸手,赤蛇鞭就像一根长梭直刺法海的前胸──就是当初他伤了风君子的那一招,不仅是法力,也是武技。七叶发狠了,上中下三路齐攻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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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回 半脚红尘软,五丈白砂漫(下)

    法海又动了,他伸出的右手自耳后向胸前一挥,定在空中的赤蛟魂被一股大力带动从他头顶上空甩了个大圈被舞回到两人之间。同时在胸前结印的左手一弹指,于右手相对合什。随着法海的双手合什掌心贴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空中有一连串的爆裂声传来。红色的光幕碎裂了,赤蛟魂痛嘶一声嗖的消失在赤蛇鞭的鞭身之中,只有一根长鞭在空中不住的颤动。七叶的身形也随着赤蛇鞭的颤抖在颤抖。法海一合掌破了他的一切法,他已经输了却咬牙不开口,也许是法海的力量压的他说不出话来。

    法海这时说话了:“七叶施主,老僧这就收了法力,你我……”他的意思是你我就止斗停手算了,然而话没说完场中却出现了谁也意料不到的变化。只听七叶挺胸扬首,口中发出一声震耳的厉啸,接着双手在空中相击──我的视线陡然变的一片模糊!

    怎么回事?赤蛇鞭突然碎了!七叶亲手毁了自己这件成名的法器,几丈长的鞭身节节寸断炸裂开来。赤蛇鞭碎裂,赤蛟之魂的形状露了出来,发出最后一声不甘毁灭的哀鸣随即化成一团红色的光影膨胀四散而出。法器毁灭的力量就像引爆了炸弹的引信,同时也炸碎了法海定住这五丈方圆的虚空。

    虚空之力本来无边无际的,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有极。突然出现地变化也超出了法海所能的控制。虚空破碎之后就像一个黑洞的塌缩,两人所有的法力都逼向中间极细微的一点,然后一场大爆发出现了!巨大的爆发力带着强烈地呼啸声向四周激射而去,扑向法海的那一侧是无色的狂涛如排山倒海,那是法海自己的虚空破碎之力。扑向七叶那一侧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狂潮,那是赤蛟散魂的神威。这下麻烦大了。场外的所有人都会受到波及!

    在七叶一侧一共有四人,两边面对面站着的是和锋与和曦。这两位真人反应神速,同时舞动双袖,祭出一片青色的光幕挡住了迎面而来红色狂潮,左右无事。七叶身后的风君子首当其冲却阴着脸毫无动作反应,但他身边地云中仙一挥手中法杖,不远处的三梦峰的云层翻滚舒卷而来将两人的身形都掩罩其中。红潮与白云相撞,一片云彩中红光闪了几闪消失不见。

    但在法海一侧情况却大不相同。我就站在法海身侧不远,狂涛袭来的那一瞬间青冥镜已从我地怀中飞中,倒悬在我的头顶上射出一道白色的光柱将我整个人笼罩其中。我可以自保无虞。但法海身后还有一千多人,至少有一半没有自保之能!

    好个法海神僧,临危不乱。只听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又似极速地念出一声佛号。这佛号声传遍山谷,似乎将这一段时间定格,将所有四散的力量停止。紧接着上前半步。张开双臂做怀抱状,一片空虚又起四面八方笼罩住爆发的五丈空间。紧接着尘埃回落、狂飚消散,场中又是一片平静地白离砂地。

    这时再看七叶,披头散发衣衫破碎,紧闭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但双足立地一动未动。回头看法海,一脸安然衣角也没有动一下,但是脚下却踏出了半步。这半步虽然小。我却看的十分明显。因为他的一只麻底芒鞋已经踏入炽热的白砂之中,鞋底升起一股青烟。

    如果分修为境界之高下,法海当然压倒了七叶。可是根据斗法前定下的规则,七叶却胜了法海!我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有点傻了,心里有一万个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七叶能亲手毁了赤蛇鞭以及赤蛟之魂,引发了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力量大爆发。法器对于修行人来说就如手足一般,因为御器时与身心一体。时间长了它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己地一部分,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去毁损。但七叶就是这么做了,如同斩足断臂一般。够绝,够狠!

    七叶还用了一番心机,那就是两人所站的位置。七叶身后和曦、和锋、风君子、云中仙四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不会被爆发的力量伤害。所以七叶只管定住自己的身形就可以了。但法海不同,法海身后的一千多人良莠不齐,他必须要保护他们。正因为如此法海才向前迈了半步,这半步之差踏入白砂。

    风君子的身形已经从消散的云朵中出现,看见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还是法海神色最为平静,他从白砂地中收中左脚,合什低首道:“贫僧输了,七叶施主你胜了。……风小前辈,老僧惭愧不能夺得此器。”

    这一瞬间风君子的眼神就如高原的天气,瞬间变了很多次。一开始是震惊,后来是懊丧,紧接着是愤怒,最后成为了一片疲惫与哀伤。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说道:“我以前听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还不相信。但是今日亲眼所见‘和尚对上流氓,也是一笔烂帐’!”

    这时七叶说话了:“法海神僧虚怀若谷,一身神通贯绝当世。神僧虽然口中认输,但究竟胜负如何,还需要仲裁之人判定。石真人,请你公正而断,呈风节究竟花落谁家?”

    七叶要我开口裁定,实际上是在催我快点将法器给他。我既然做了仲裁,就不得不亲口决定呈风节的归属。我看着风君子,他的眼神就像有人要割他的心头肉一样,但还是冲我说道:“石野,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东西丢了可以,丢人可不行!”

    场中的人都看清了法海那半步。但山谷中大部分人并不清楚胜负地情况。他们只看见法海和七叶面对面站了两个小时,最后轰轰烈烈的搞出了一场大爆发。看样子似乎是法海赢了,因为法海完好无损,而七叶不仅碎衣散发连法器都毁了。然而法海却亲口认输了,这时大家都瞪眼张嘴等着我说明情况呢。我真想一口咬定就是法海赢了,可惜不能如此。风君子说的没错,丢东西不能丢人!更何况和锋、和曦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天下两位高人相斗,是我平生仅见。法海禅师不仅神通广大,更难得是一片慈悲真情怀。法海因为收拢法力不伤谷中众人向前踏了半步,一足迈入白沙之中。至于七叶道友,于困境中自毁法器,侥幸未伤一人,引对手向前半步。这一战,论修为禅师法海为上,论胜负却是七叶胜了。按照此前定下的规矩。呈风节归七叶所有。”

    我话一出口,山谷中发出一片惊叹之声。不论过程如何,毕竟是七叶胜了法海,当今的天下第一胜了六十年前地天下第一!天下修行人无不动容,法海胜七叶理所当然。七叶胜法海那就是力挽狂澜。七叶虽然失去了赤蛇鞭,却得到了一件更神奇的呈风节,这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很多人看他的脸色又增添了几分佩服。

    “七叶,恭喜你得到了这件法器。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行?我也想要这呈风节,请你开出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想要什么交换条件,尽管说无妨。”说话的是风君子。他终于站起身来,低头与七叶商量。

    风君子一开口山谷中又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风君子想要呈风节,他让七叶开出交换的条件来。要换回这件神器,条件肯定不能低了,众人都在听七叶会如何回答?

    七叶看着风君子,目光中有了很特殊的笑意:“我们以前见过面是不是?你曾手持黑如意对我指点江山。……想要呈风节,也可以!拿黑如意来换。”

    风君子从腰间抽出黑如意,双手摩挲长叹道:“如果是当初,有人要用呈风节交换黑如意我求之不得。可惜现在不能,这黑如意不仅仅对我有特殊意义。而且还关系到他人之事,我不敢独私而处置。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七叶要风君子用黑如意换呈风节。不仅是我,就连和锋、和曦两位真人神色都很紧张,听见他拒绝才松了一口气。七叶有些嘲笑道:“不用黑如意,那你还能开出什么条件来?”

    风君子咬了咬牙:“法器再好,也不过是施术的死物,对修行助益不大。你如果肯将呈风节给我,我送你一件真正的修行至宝──九转紫金丹。此物之珍贵不需要我再多说了,而且普天之下仅此一枚,再想炼制已是千难万难。如果你愿意,我立刻命人从忘情宫中取来。”

    此言一出山谷中一片哗然,风君子的交换条件居然是九转紫金丹!那只是在传说中才出现过地绝世灵药,有移换炉鼎的神效。就算一个不懂修行的普通人服用,也可以青春容颜长驻。真人服之,不仅一步脱胎换骨,而且对修行增长大有帮助。很多人并不清楚丹霞夫妇炼制九转紫金丹之事,也不知道这世间居然真的还有一枚九转紫金丹。我记得九转紫金丹成丹之时,连老天爷都要来阻止的,这等灵药交换一件法器对七叶这种高手来说一点不吃亏。

    然而七叶答案却出乎所有人地意料之外:“修行何必要成仙?我有呈风节在手,可以潇洒人间四海遨游。九转紫金丹,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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