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白皙,清颜乌发,即使此时穿着布衣也难掩自身贵气。
    我幽幽叹了口气:「我没有生气,是我一时忘了,你本就不该是这样的人。」
    景垣没有说话,他不懂我在说什么。
    他默了一会儿,问我:「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疼不疼?」
    我抬手覆上眉毛到耳边的一道疤痕。
    这是当年从悬崖山下摔下来,被利石划伤的。
    原本去药铺就能买到去疤的药,但我长得和沉泱太相似了,又将行于四方,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索性就不治了。
    我摇摇头,想和他说不疼了,但刚侧头,面颊上却忽觉一凉。
    他修长冰冷的手指,捧着我的脸:「我给你吹吹。」
    这样的语气,这样清澈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我说:「谢谢阿垣。」
    我和景垣能正大光明,心平气和,平等对话是二十三岁的我和八岁的他。
    我们之间隔了这么远的距离。
    20
    夜里,沉闷许久的天,开始刮风下雨。
    雨点霹雳啪啦敲打着窗户,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忽然,景垣一身单衣抱着枕头冲来了我的房间:
    「打雷,我怕。小禾,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啊?」
    「我很乖的,不打呼噜,也不踢被子。我绝不会吵你。」
    他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像一只小鹿。
    好吧,我心软了。
    狂风暴雨夜,雨水从茅檐落下,一声声滴在石阶。
    我背脊僵硬贴在床边,为自己的适才心软后悔。
    我的身边躺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还是我曾思慕的男人啊……
    我心若擂鼓,但他不知道。
    反而他往我身边挪了一点点,无辜问我:「小禾,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知怎的,我觉得他这句话语气听似很正常,但是其中却夹杂着小心翼翼和委屈。
    我忽然就想起很久之前,为了离宫我同他诀别的那些话。
    我抿了抿唇:「不讨厌的。」
    「那你喜欢我吗?」他又朝我身边拱了拱,挨得很近,声音轻软似乎蛊惑。
    我微微侧头瞟他一眼。
    清隽面容,近在眼前,眼眸闪动,此刻仅有我的影子。
    ……
    只是,嗐!
    我心念八遍《清心咒》,起身吹灯:「睡觉,不许说话了。」
    景垣倒是很听话,真的不再说话了,屋中只剩寂静。
    半晌,我要入睡的时候,迷迷糊糊中腰上多了一双手:
    「禾禾,你好香。」
    顷刻,我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侧之人。
    但他合眼静睡,呼吸均匀。
    我觉得,我是想多了,他如今心智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
    21
    竖日,我醒来的时候,身侧无人。
    心里一咯噔,赶紧起身去寻,却见他懒懒倚在院中的藤椅上,手中握着一本游记。
    阳光透过头顶桂树枝丫形成斑驳光影落在他的身上。
    一时,风起云涌。
    我目光凝在他的身上,他已经回头看我:
    「小禾,这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