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月看着眼前亮闪闪的粉钻，忽然想起去年的生日。
“我去年的生日礼物不是你亲自挑的吧？”
沈清淮点点头：“不是。”
她就觉得那个礼物不是他的风格。
“叶乾挑的？”祝今月问他。
沈清淮：“嗯。”
那时他想送的东西给到了傅之望手上，虽然手里还有其他宝石，但作为一个“和她十年没有联系的普通同学”兼“她男朋友的多年好友”，送哪颗都不合适。
因而叶乾问他要不要跟他挑一样的礼物时，他随口答应了下来。
但今晚。
宝石终于能亲自送到小公主的手上。
祝今月心里酸软一片，将璀璨粉钻拿出来仔细看过，目光才又落在里面的机械小猫上。
不知是由什么材质制作而成，小猫通体漆黑，有种酷萌酷萌的感觉。
“小猫是从哪买的啊？”祝今月好奇问他，“还是特意定做的托架？”
沈清淮：“是让人特意做的一个人工小智障。”
祝今月：“？”
箱子里的小猫实在可爱，深得她心，而且送了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了，祝今月下意识护猫：“你怎么能这么说它呢？”
沈清淮笑了笑：“因为它功能确实不多，还达不到我认为的人工智能的标准，只是做来暂时给你玩玩，以后再给你换更好的。”
祝今月将小猫从盒子里抱出来。
“它叫什么啊？有取名字吗？”
沈清淮：“叫沈清淮。”
祝今月：“？”
“你怎么还夹带私货的？”祝今月瞪他。
哪有人给送别人的小猫取自己名字的。
沈清淮好像每时每刻都在觉得她可爱，笑着说：“不喜欢以后可以自己改名字，它是你的。”
粉钻有点在她意料之中，小猫在意料之外。
祝今月一时想不起要取什么名字。
“先这样吧。”祝今月继续问他，“它有什么功能啊？”
沈清淮：“你自己问它？”
祝今月就把小猫换了个方向，面对自己。
“沈清淮。”
黑色小猫眼睛亮起，很漂亮的蓝绿色，语调和声音都和某人几乎一模一样。
“我在。”
这一声让祝今月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画面。
失去奶奶后的第一个生日，他在她耳机里跟她说：“我在。”
爷爷转入监护室后，迟迟未醒，她在外面焦灼等待，他忽然出现，坐在她身边跟她说：“我在。”
……
还有更多的，她不知道的。
或许是过去这十年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其实都默默以他的方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在一直陪着她。
沈清淮一直都陪在祝今月身边。
祝今月压下鼻间酸涩，低声问怀里的小猫。
“你会做什么啊？”
这次黑色小猫和沈清淮声音一同响起，两道几乎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叠——
“我是你永远可以随时获取的快乐与陪伴。”
第77章
拆礼物
第77章
给机器小猫改名的事情当晚就被提上议程。
因为小猫完全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叫哪个“沈清淮”。
这当然不是小猫的错，
谁让某人夹带私货给它取这么个名字。
小猫只是一只小猫，它能懂什么。
彼时，他们刚吃完蛋糕，
祝今月叫了他一声，
沈清淮还没接话，小猫蓝绿色眼睛先亮起来，
用他的声线和机械得十分不明显的语气抢先回答。
“我在。”
那一瞬间，
祝今月在向来聪明沉稳的某人脸上似乎看到了一丝后悔。
她笑得不行：“你给它取这个名字的时候，难道没有预设过现在的场景吗？”
沈清淮：“我原本是想让它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陪你的，
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它。”
祝今月：“……”
怎么听着还有点酸。
“那怎么办，
给它换个名字？”祝今月托腮苦恼，“但我一下想不出要给它取什么名字。”
“那就以后慢慢想。”沈清淮坐在她对面，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朝她望过来，
“今晚先继续拆礼物？”
祝今月心脏重重一跳：“拆什么礼物，你吗？”
“嗯。”沈清淮望着她，目光变得幽深，
“拆我吗？”
祝今月心跳顿如擂鼓。
但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没出息，
就强压着那点紧张：“当我的礼物的话，那就得完全任我处置了。”
“当然。”沈清淮目光越暗，语气反而越轻柔，
“不过礼物也可以是服务型的，
你可以挑选一种模式，或者两种都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
祝今月当然都要。
转移阵地前，
祝今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酷萌酷萌的小猫：“留它孤零零地在餐厅吗？”
沈清淮没看小猫，
只看着她：“你能忍住不叫我名字吗？”
祝今月：“……”
小猫最后还是被孤零零留在客厅。
洗完澡后，“礼物”本人说，
为免她受伤，建议她从服务型开始尝试，祝今月觉得有道理，就听从了这个建议。
她仰躺在床上。
主卧灯光还是最亮一级的白，他一直喜欢开这么亮，因为能看得更清楚。
祝今月却没好意思看，指尖轻攥着他刚洗过还没彻底吹干的头发，脚尖一阵阵蜷缩。
早从第一次开始，他就常为她这么做，但时至今日，她仍觉得，让他这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这般俯首，对她来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心理刺激。
但他好像很喜欢。
上次他自己生日时，一度将奶油抹了上来。
口腔高温下，奶油和她好像都化作了汨汨流水。
今晚没有奶油，耳边依旧有明显水声。
祝今月腰腹不自觉弓起，下意识叫他名字。
“沈清淮。”
沈清淮轻轻咬了咬，在她轻颤中抬起头笑道：“还好没把猫带进来。”
“……”
后半程尝试的是“任她处置”模式。
祝今月跨坐在他身上，手攀着他肩膀。
因为是任由她处置，所以不许他有任何动作。
男人双手反撑在两侧，线条流程的小臂上有凸起的青筋。
这次换成了祝今月来观察他的反应，换作了她来操控主导权。
她有点理解他为什么更喜欢面对面。
因为亲眼看着喜欢的人因自己而愉悦，确实是一件能获得极大心理满足感的事情。
“你喜欢这样？”
沈清淮需要极力克制，才能忍耐住不抱住她往下，或者他来往上，这又是一场新的、更甜蜜的、让他更甘之如饴的折磨。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祝今月刚刚一直在仔细观察着他表情，才不信他的鬼话：“撒谎。”
“好吧。”沈清淮笑着坦然承认，“我还有更喜欢的，你要试试吗。”
祝今月：“什么？”
他忽然靠近过来，仍然完全遵循着由她全权处置的游戏规则，两手撑在一侧，半点没碰到她，只微靠着她耳边：“宝宝全吃下去？”
拆个礼物，祝今月最后把自己拆得精疲力尽。
-
机器小猫第二天被祝今月带回了家，暂时勉强避免了它分辨不出她是在叫哪个沈清淮的尴尬。
但沈清淮以后也会来她家，改名的事仍事在必行。
祝今月苦恼数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名字。
要是普通小猫，她可以取出一堆可爱的小名，但这是沈清淮送她的，有着和沈清淮几乎一模一样的声线——虽然是机械版。
她不希望取一个和他无关的名字。
祝今月一度考虑过他的。
阿拉丁小神猫。
正好也还有个“猫”字。
但是六个字的名字实在太长，念起来没那么顺口。
而且这个名字当，作为日常需要常念的称呼，就有点羞耻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顶着这么个ID十年如一日给她发私信的。
最终祝今月还是给小猫取了个十分朴实无华的名字——
小沈。
小沈目前功能确实不太多，只有基础的陪聊、检索等。
但傅书语过来一趟后，祝今月才发现小沈还有个隐藏功能，或者说有个基础设定。
因为她拿回家后就直接带上了三楼自己房间，家里几位家长没事又不进她屋。
是直到傅书语来她家玩，她才发现小猫好像只会识别她的声音。
——它只听她一个人的指令。
-
祝今月生日过后，没多久就是农历新年。
祝今月今年想带沈清淮回家过年。
但她又担心把他带回家，陆锦绣就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在浅湾镇过年了，就打算把陆锦绣也一起接过来，但刚和陆锦绣一商量，陆锦绣就高高兴兴地说那今年沈清淮就交给她，她正好有好些年没和小姐妹一起出去旅游了。
祝今月知道她骨子里是非常洒脱的性格，就也不多劝。
于是带男朋友回家过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祝今月家里过年一向比较有氛围。
贴在门口的对联，每年都是祝远山亲自写的，前院后院都张灯结彩，屋内随处可见的、喜庆热闹的红。
沈清淮是除夕当天过来的。
这小半年以来，每次他们出去吃饭或约会，都是沈清淮亲自开车送她回家，时间早的话，他会一路将送她进门，跟她的家长们打声招呼或者略坐坐聊个天再离开。
因而这次再来她家过年，他就也没再像第一次过来时那般紧张。
吃过晚饭，七个人分出两桌牌局。
沈清淮、徐行同祝远山和祝景森打麻将，祝今月跟姐姐和妈妈一桌玩扑克牌。
两张牌桌并排。
祝今月时不时看过去时，都会发现爷爷和爸爸被那两位哄得眉开眼笑。
想来沈清淮和姐夫估计没少输，大概还输得很有技术性。
不过沈清淮输的钱很快又被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