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常芸公主楼大人曲寒尽 本章:第29章

    迟迟未答,温玉仪将双眸垂得更低,终是柔声回着:“妾身困顿,恐是无法服侍大人。”

    “身子不适?”

    他闻言微愣,只手握上她的肩骨,眉间染上不满之绪:“那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寻一时日,本王去将不听命的奴才通通赐死,夫人莫忧虑了。”

    眼前男子是为她而怒,是为了她想去训斥那些服侍不周的奴才,她静默地听着,刚嫁入王府时所受的冷意早已淡尽。

    大人的确是改了许多脾性。

    纤指轻缓地抚上腰肢,她将语调转轻,面上羞涩不堪,晕染着两簇红霞:“是妾身体弱,前阵子被大人折腾的还未恢复……”

    曾经和她缠欢太过无拘,他未克制住力道,当下一想,实在惭愧至极……

    霎时听出了言外之意,楚扶晏揽她在怀,又生怕将此娇躯触疼,暗叹一口气,似执拗不过般温声道。

    “那你好好休养,今晚便不必来了。”

    “妾身从命。”任由大人轻拥了一会儿,她婉笑而退,柔和嗓音飘入了风里。

    她偶尔会想,若此生真有一人偏护,知她心,懂她意,还与她共结着连理,当真是美事一桩。

    只可惜,她心归旁处,纵使是楼栩定了亲,她也收回不了这情思。

    彼时选了鸳鸯而绣,正是想借此怀念旧时的她与楼栩,经过这几日,所绣的鸳鸯图已快大功告成。

    温玉仪轻步行回寝房,欲绣完这对鸳鸯,觉此绣品自己留着也好,也算是……留了一念想。

    可踏回房中时,她忽作一僵,映入眸中的,竟是一副被剪坏的绣品。

    原先摆置于椅凳上的鸳鸯刺绣被硬生生地划了一道口,那口子恰巧横于鸳鸯间,还未完工的绣品是再也没了后续。

    温玉仪在原地愣了良晌,深知是有人刻意而为,在怒意生起前,心上装的满是怅惘……

    跟于她身后走入雅房,剪雪顺着目光望那已被毁坏的彩绣,惊诧得捂上唇,半晌愤然道:“眼看这鸳鸯戏水图都快绣完了,何人敢剪毁主子的针绣……真是不要命了!”

    王府内早有人瞧她不顺眼,她心中有数,只是这光天化日毁坏她物件的,还是头一回见。

    温玉仪抬声问向门口的绯烟,眸底的柔光一时被愠怒侵占:“本宫未在房中时,有谁进过这寝房?”

    绯烟颦眉凝思了一瞬,恭肃回禀:“适才唯有夏蝉进过,入秋夜凉,说是来给娘娘送炭火的。”

    夏蝉……

    “将夏蝉唤来,本宫有话问她。”

    冷然坐至红木椅凳上,她吩咐而下,眸光的柔意渐渐消散。

    曾在修竹深处的隐蔽屋舍前便觉这女婢怀有旁心,她那时为求自保,又见那丫头是大人的贴身侍女,就未和那名为夏蝉的侍婢计较。

    如今一看,这女婢是当真将她恨着,不仅憎恨,还与公主一样怨她入骨髓。

    夏蝉匆匆赶来时,猛地跪倒在地,双手哆嗦的模样倒像是无意犯了错。

    她只静然而望,想见这丫头还藏有何等把戏,以蒙混这一关。

    “奴婢不是故意的……”似犯了大过般慌作一团,夏蝉揪紧了裙摆,断断续续地道着几刻前的所见之景。

    “奴婢路过书案时,剪子……剪子就从桌上掉落,恰好落在了绣布上……”

    想起半月前还为王妃传达过话语,应该不会太过苛责,夏蝉缓慢地伏下身板,爬至她的跟前,恳求般扯了扯裳角:“是奴婢之过……”

    “望娘娘看在奴婢尽心服侍大人,还替娘娘传话的份上,饶了奴婢……”

    第45章

    大人像是会错了意……

    “碰巧被剪子划破……”

    她听罢不禁轻笑,

    还以为会有多自圆其说的言辞,到头来竟憋出一句皆因凑巧:“在你这婢女的身上,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奴婢不懂娘娘是何意……”夏蝉淡然移开视线,

    紧抿着唇瓣仍作一副无辜样。

    杏眸透过旁侧轩窗,轻望向庭院一角,

    那囚禁女子的屋舍虽被毁尽,

    在花木间仍有遗迹尚存,温玉仪静饮着清茶,眸色无澜。

    “大人最忌旁人闯入那竹径深处的屋舍,便在四周挂了铜铃。屋锁一落,

    铃音四起,大人会含怒闻声赶来。”

    “大人旧时的怪癖本宫暂且不议,

    你欲加害本宫为实,究竟是为哪般?”她道得低缓,却是字字掷地有声,落落大方地与夏蝉敞开了说。

    轻攥她裙角的双手缓然一松,低眉沉寂了几霎,夏蝉再度仰首,秀眸终于露出了丝丝缕缕的恨意,

    瞪红的双目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平素佯装的恭谦已褪,夏蝉愤恨而道,

    眼底燃着的怨火无法扑灭:“奴婢当年受公主器重才有了今日,若非公主在大人面前多次举荐奴婢,奴婢走不到这一步。”

    “知遇之恩,

    奴婢回报不了……”

    女婢冷笑一声,

    无惧地瞧着面前的温婉之影:“恩重难还,奴婢只想让公主好受一些……”

    随即笑得更是放肆张狂,

    夏蝉狠然相语,不由地嗔目扼腕起来:“楚大人心系的分明是公主,娘娘横刀夺爱,会遭报应的。”

    “报应”一词被道得极重,眼前跪拜的女婢咬牙切齿,似有终天之恨埋于心底,日夜腐心,千仇万恨不可消除。

    温玉仪怔愣霎那,听明白了夏蝉的言外之意。

    公主暗中作为其恩主多年,此侍婢忠诚至心,觉她夺了公主心心念念的楚大人,宁可玉石同烬,也见不得公主神伤之样。

    可她何尝不是思绪难理……

    而变成此局面都怪大人莫名乱了初心,害她要收拾这残局,还要被人说是横刀夺爱……

    大人在温府闺房问的话再度萦绕于耳旁,她沉默地想,越想越不是滋味,到头来仍觉得自己最是无辜。

    既要念着温家,又要摸索着那人的脾性,还不可得罪公主,她百般凌乱,心绪被扯成了千万根。

    “我也是局中之人,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进退皆不由我,我又为何要去夺公主的心头好?”

    “我只是遵照大人旨意行事,只是听从温家安排,”她缓缓说着,愠怒翻涌而上,凛声问道,“公主非要视我作眼中钉,我如何才能脱险?”

    “娘娘敢说,从未对大人有过半分歪心邪意?”

    对她所说未泛丝毫恻隐,夏蝉猛然凝眸,肃声问向眸前婉色。

    她本想理直气壮地回话,可忽有丝弦在心底断裂了。

    她是有想过,但绝非是因情爱,只是心觉有楚大人护着,烦心事会少上许多。

    正如此趟回温宅,她便是心安理得地仰仗了大人之威,才使母亲得以立足。

    纷乱思绪被逼至一方悬崖峭壁边,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她一时答不上,回语卡在了唇边。

    “娘娘被逼无奈,大可断了与温府的血亲之系,独自一走了之……”夏蝉冷望案旁姝影,目光随后落于案角的剪子上,目色暗沉而下,“还是说,娘娘舍不得这王妃之位上可享的尊荣?”

    “若想不明白,奴婢可替娘娘想明!”

    还陷于猛烈的心颤中,温玉仪恍惚失神,顷刻间寒光乍现,眼见着剪子地锋利刺来。

    她不自觉地阖了眼。

    疼痛未若预料般传来,玉剪落地声响于房中。

    她陡然睁眼,那剪子已被一少年紧握在手,恰好避了尖刃,未见鲜血溅染。

    一旁的夏蝉见景吓破了胆。

    项太尉之子项辙?此人是何时来的,她竟未察觉……

    这少年生性洒脱,时常带着桀骜之气,于王府中来去自如,好似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项辙凝肃地将鸾剪放回桌案,示意随行来的侍从押下这府婢:“虽是扶晏哥身边的侍婢,可对王妃如此出言不逊,我便瞧不下去了!”

    好在这位项小公子赶得及时,如若不然,后果她不堪设想……

    温玉仪紧盯着案上的那把鸾剪,想着此物还毁了那对绣布上的鸳鸯,觉着晦气得很。

    “这剪子放于此地易伤到人,拿去他处吧。”她故作镇然地命剪雪将其取走,心下尤感不宁。

    “身为一女婢,竟敢这么和王妃说话,扶晏哥是给了你多大的胆……”

    单是在门旁偷听了几句,项辙便已愤意难遏,此道皎姿竟还能稳然坐着,他佩服不已,回眸又怒瞪向这肆意妄行的女婢。

    “扶晏哥召你前去问话,还不快些去?”

    尘埃落定,生死已成定局,夏蝉丢魂丧魄地随着府卫去领上一道罪罚。

    这一去恐是再难回来。

    “此举不必言谢,我也是为报答马厩择马的深恩!”项辙一拍胸脯,庆幸自己颇为机智,早在门前游廊处闻听半语时,就觉不对劲,便遣人向楚大人传报去。

    “之前就说了,你若能唤动扶晏哥,我便任你差遣。可过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唤我,我今日得空,就想来王府看看。”

    温玉仪心神犹未定,眸光又望回刺绣半刻。

    绣布上的鸳鸯各处于划口的两侧,似是暗喻着有缘无果的相思意。

    从容自若地转眸,她看向房内意气风发的少年,婉然淡笑:“项小公子是为我而来?项公子认着当初的承诺还作数,我就心满意足了。”

    “若说使唤……”

    这世上竟还有亲自上门求差遣的,难以想象这少年平日是有多无趣……

    她凝眉浅思,忖量着这些时日觉察到的不便之处,还真有一事可让项辙去着手。

    “那就劳烦项小公子帮我备一辆马车。”

    眉若新月而弯,她莞尔作笑。

    “马车?”少年很是不解,脱口便问道,“你要马车做什么?”

    王府的马车着实有些显眼,城中之人皆知那车辇归属摄政王府,瞧见了都要绕道。往日上街拘束得紧,若有简素些的马车,她可更加自在。

    温玉仪柔声回语,想这等小事便不劳烦成日忙于政务的楚大人了:“王府的马车太过惹眼,平日出行有些不便,有辆自己的马车,也好上街游逛。”

    “此事记下了,包在我身上!”

    话音一落,项辙倏然似受了惊吓般一退,瞧着不远处走近的人影面容阴沉,行过之处带起阵阵阴寒,慌忙朝她拜别。

    “扶晏哥来了,看他这模样像是刚生完怒气……不论是为何生怒,我都先溜了,改日再来和温姑娘谈天论地。”

    无论因何人而怒,大人总之是被打扰了……

    照以往的情形,走为上计乃是最佳之策,少年疾步而退,沿长廊奔向府外,几瞬后就没了影。

    这朝夕共处的肃然身影再现于眼前时,温玉仪僵直了身躯,方才闪过的几念再次浮于心头。

    现下又觉得是她多虑了。

    他们拜了堂成了亲,她身为其发妻,利用夫君之威本就天经地义,何必觉着自己是做了亏心事。

    “听人来报,夏蝉剪坏了刺绣,本王已赐了仗刑。”楚扶晏面目凝重而望,不经意便瞥到了椅凳上的绣图,眸中微光一颤。

    “你绣的是鸳鸯……”

    “针绣既已毁,妾身想着再重新绣上一幅,”轻然将绣品收至榻衣柜中,她起身作拜,行得极有礼数,“如此小事扰了大人,妾身有过。”

    眸里映着被剪坏的鸳鸯图,其中的一针一线皆出自她手,竟就这样被歹人毁坏……

    他凝视那被阖紧的抽屉,一身清冷染了层层阴鸷。

    “看来是本王罚轻了……”淡漠回首,楚扶晏朝一侧的府卫冷语。

    “仗刑二十,改为杖毙吧。”

    他道得淡若云烟,就好似随口处死了一只养了几年的花猫,她刚平复下心绪,闻言又颤了些许:“将夏蝉逐出王府便可,大人无需赐这重罚……”

    然话语正说出口,一股冷雪般的气息扑面而至,将她紧紧裹挟。

    凉意渗透入心,周围顿时寂静。

    想拥这娇色更紧一些,却觉她玉躯轻颤,楚扶晏微作倾身,冷眸淌出一丝柔色:“本王在你这儿留半个时辰,你可会拒绝?”

    她浅笑地回拥,想这半月忙碌太久,大人应是累着了:“瞧大人说的,这整座王府都听大人的,妾身哪有胆子敢拒绝。”

    曾因愁绪难解,不顾府规地闯入书室,她还记得,那时怅然道着,大人若觉累了,可召她解乏。

    而今一瞧,大人还真的记住了那一语,来寻她是为宣泄烦乱之绪。

    “本王所说,并非指身子抵拒,本王是指夫人的心。”胸口似有玉指轻划而过,温玉仪蓦地一愣,闻清冽嗓音低沉而语,见不得他的神色。

    “夫人是想与本王鸳鸯坠枕,成双成对……”

    语调尤为轻缓,落于耳畔荡出缕缕酥痒之感。

    大人好像误会了。

    身前清肃在意着那幅绣品,更确切地说,是在意着绣样,她心知大人歪解了其意,良久轻声而叹。

    “妾身绣这鸳鸯,本意是为楼大人绣的。”温玉仪迟疑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注视起大人的神情。

    “大人像是会错了意……早知是这样,妾身便绣个别的图样,不绣这对鸳鸯了。”

    温声柔语字字入心,他清楚明朗,怀中美色的心从不在他这里。

    她只是他的王妃,没有更多的牵扯。

    第46章

    陛下只召见王妃一人。

    “玉仪,

    温府闺房之夜说的话无需当真,也无需记着。”先前所语已让她困扰许久,楚扶晏欲语还休,

    抚过她后颈墨发,对自己言劝般低喃道。

    “本王承认心急了些,

    应该慢慢来的……”

    剪雪还想着夏蝉疯了似的刺向主子之景,

    后怕地哽咽了几霎,终是忍不住开口:“大人有所不知,主子适才差点丢了性命!”

    “夏蝉拿着剪子想伤主子,是项小公子正巧来拜访,

    才夺下了那玉剪。”

    眸前姝色就这么安静听着,容色静若安澜,

    仿佛听到的是旁人所遇之事,他忽地再次拥紧,不自觉地颤动起来。

    眸底有暗流翻涌,他无言阖眸,沉声问着:“夫人定吓着了吧?”

    颤意真真切切地传于百骸间,极少见他如是担惊受恐,温玉仪轻拍大人的脊背抚慰着,

    心似紧跟着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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