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玄翊郑太后李氏 本章:第75章

    “你家姑娘身子不适已经多久了?”谢玄稷压低声音问。

    “奴婢也不知道,

    ”竹苓细声道,

    “殿下你是知道姑娘的性?子的,

    她就算是再?不适,

    也总是强忍着,不愿意给旁人添麻烦。”

    谢玄稷叹了?口气,

    接过手帕轻轻拭去了?她额角的汗珠。

    他?已经极力放柔了?动作,

    可近来孟琬睡眠浅,

    稍稍觉察到动静,便陡然睁开了?眼睛,眸底尽是化不开的惊惧。

    “你怎么了??”谢玄稷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

    孟琬逐渐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过了?许久,心绪才得以平静下来。她眼中慢慢有了?焦点,倒映在瞳孔中的面?孔愈加清晰。

    她反握住谢玄稷的手,

    唇角不由上弯,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你是从知州府回来的?”

    谢玄稷“嗯”了?一声。

    瞧谢玄稷似乎是有心事,孟琬凝眸道:“怎么了??”

    谢玄稷眸色稍暗,眼中漫过一层浓浓的疲倦。起今日在渊州城内的见闻,不禁愁眉深锁,“琬琬,你方才可留意到我们来时的路上经过许多商铺?”

    孟琬颔首道:“家家都关门闭户,看起来荒凉得很。”

    “是啊,”谢玄稷道,“连一家医馆都寻不到。”

    “你可问了?那知州这是怎么回事?”孟琬问。

    谢玄稷道:“他?同我是因为盗匪作乱,这才害得人人自危,大家都不敢在夜里?出来,可我总觉得此事并非那知州的那样?简单。”

    他?一边回忆,一边道:“我才到知州府门口,便瞧见官差抓了?一群瘦瘦小小的青年人,是土匪。且不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这些人染上了?贪酒好赌的恶习,才落草为寇。我倒是好奇,以他?们那样?的身材体格,如何能够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官兵,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或许是因为他?们被逼急了?,所以才孤注一掷,拼死?一搏?”孟琬猜测道。

    “我的奇怪的地方不单单只有这一处,”谢玄稷顿了?顿,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在知州府遇见了?一个故人。”

    孟琬心跳蓦地停了?一拍,怔怔道:“故人?”

    “是故人,可我其实并不认识他?。娘子,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不知娘子是否可以帮我答疑解惑?”

    孟琬看向竹苓,“我与殿下有要事相商,你若是累了?,便先回房间去休息吧。”

    竹苓点点头,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孟琬手指不自觉蜷了?几下,“夫君要问我什么?”

    “我出知州府衙大门之?后,有一个自称连池县县令的官员叫住了?我,渊州波诡云谲,让我多多留心。原本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我不过是听一耳朵也就罢了?,可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徐尧。”

    孟琬双手交叠在一起,许久没有言语。

    谢玄稷又道:“先前你舅舅也向我引荐过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但来也是奇怪的,我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徐尧才是我真正?要找的那个人。”

    孟琬垂下眼帘,睫毛却是抑制不住地颤动了?几下。

    前世?,谢玄稷的诸多亲信当众她最忌惮的就是徐尧。许幽虽战功卓越,可毕竟行事冲动,难成气候。廖云铮性?子虽沉稳,却又不擅谋算。唯有徐尧此人极难对付,当初与他?斗法多年,数次落了?下风。

    这辈子,她与徐尧自不会?针锋相对,可过去那些经历留在她心中的痕迹一时半刻之?间难以消弭。

    回想起那些渺远的旧事,她总是无法抑制地心感?惴惴。

    谢玄稷自是留意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扣住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你认得此人?”

    床角挂着一盏纱灯,灯影迷离,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窗户似乎是没有关严,冷风从缝隙里?吹进来,蓦地将烛火熄灭,屋子瞬间被黑暗吞噬。

    在一片漆黑之?中,孟琬难得感?受到一种心事不易被人窥破的安定。她复又睁开眼,没有抬头去看谢玄稷的眼睛,而是低垂着头,下意识地将手抚上了?她尚是平坦的小腹。

    月份还小,旁人恐怕都觉察不出来。

    甚至她自己都不曾留意。

    这一路,她时常觉得胃里?不适,本以为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可今日在驿馆休息了?好几个时辰,那李知州送来的饭菜也还算合口味,可不知怎的,仍旧是恶心想吐。

    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算了?算月信,仿佛已经推迟半个月有余了?。

    她原是想等着大夫看过了?确定之?后,再?将这个消息告诉谢玄稷的,却不想他?一开口便是在提醒她一件事,一件她自欺欺人地想要遗忘的事——他?在一点点恢复前世?的记忆。

    在雁州的时候,孟琬原本是想等打完了?仗,回到京城之?后再?向谢玄稷坦白。可回京之?后,她又为自己找了?许多理由,一拖再?拖,迟迟无法鼓起勇气向他?出真相。

    今日,或许是最后时机了?。

    不论他?会?如何怨憎她,她都应该坦然受着。

    她是真的再?也忍受不了?被前世?的梦魇时刻折磨了?。

    她嘴唇翕动,几乎就要将那些秘密脱口出来。

    可是……

    她抚在小腹上的手微微颤动。

    倘若她真的有了?孩子,那该怎么办?

    要是他?真的不肯原谅自己,难道要用?这个孩子逼迫他?回心转意吗?

    在她犹豫的这会?儿功夫,谢玄稷已经站起身,重?新燃亮了?烛火。烛火剧烈地跳跃着,像是一条火舌吐信,将她的心搅得乱透了?。她本来已经鼓足了?勇气,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出真相的代价,可是当看清他?的脸的刹那,那些话语又重?新梗在了?喉头。

    “你怎么了??”谢玄稷捧住她的脸颊。

    “我认得,”孟琬偏过脸去,缓缓垂下了?眼睫,黯然道,“可是有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解释。”

    谢玄稷将她按在胸口,温存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可以慢慢同我,不急于这一时。”

    “可那些话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那便等你想的时候,再?同我。”

    孟琬摇了?摇头,埋首在他?的肩窝,声线微微发颤,“我心里?是有你的,一直都是有你的。不论我们之?间往后会?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是喜欢你的。”

    这原是情人之?间最旖旎动人的情话,可孟琬这样?颠来倒去地不住在他?耳边重?复,却也让他?心口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昀廷,我……”

    谢玄稷发觉自己好像也失去了?直面?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的勇气。

    在孟琬再?度张开口时,他?忽然捧住她的脸,将她的唇用?力堵住。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是暖融融的,可很快他?便觉察到了?脸颊有些湿润,像是被眼泪沾湿了?。很快苦涩的泪水便滑入了?口中,连带着这个吻也变了?味道。

    他?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了?。

    他?不想再?去想孟琬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就算她欺瞒了?自己什么事情又如何?

    只要她能骗自己一辈子。

    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让孟琬疲惫不已,她像往常一样?靠在他?的胸口,很快便传出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谢玄稷记得孟琬对自己过,只有睡在他?的怀里?,她才能心安。

    但是他?只是睡得比她稍稍迟了?一些,便听见了?她口中吐出的久违的梦呓。

    “我本不想这样?对你,奈何你这般狼子野心,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谢玄稷听不懂她在什么,甚至,他?也不想听懂她在什么。他?默默阖上双眼,嗅着熟悉的牡丹发油的气息,在她的身旁睡去。

    这一夜,谢玄稷也久违地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许多曾经模糊的面?孔,都在这场梦境里?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个穿着鹤袍的文臣拱手向他?施礼,“臣徐尧参加摄政王。”

    果然就是他?。

    翌日,谢玄稷起得极早,他?不愿吵醒孟琬,轻轻抬起她的肩膀,想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脖颈底下抽出来。但是一个不留神?,还是碰到了?她的肩胛骨,将她吵醒了?。

    孟琬下意识抱住他?的手臂,“夫君,你要去哪?”

    谢玄稷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去集市上走走,一来替你寻一个大夫……”

    孟琬道:“我已经无碍了?。”

    谢玄稷又补充道:“二来也是想看看这渊州到底有什么魑魅魍魉。”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可我瞧着你身子不大好,不如还是留在驿馆歇息吧。”

    孟琬却不依,“我在这房间里?待得久了?,也憋闷得很。我想去集市走走,左右是白天?,又是在城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谢玄稷无奈道:“好吧。”

    也奇怪,今晨谢玄稷与孟琬在经过昨日那条街道的时候,就已然是另一派光景了?。

    天?才蒙蒙亮,已经是炊烟袅袅,熟食铺子开满了?整一条街,还有小摊贩手里?拿着铁块敲出“丁零零”的响声,看起来应该是卖龙须酥的。

    谢玄稷停下脚步,转过头问身边的孟琬,“你想尝尝吗?”

    孟琬确是真有些馋了?,笑道:“那便来一块吧。”

    那小贩立刻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得嘞”,掀开盖在箩筐上的纱布,露出金灿灿的龙须酥来。那龙须酥细如发丝,一股香浓的豆粉味扑面?而来。

    谢玄稷给了?小贩两块铜板,那小贩连声道谢,将龙须酥用?油纸包好,递到了?孟琬的手里?。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孟琬才将龙须酥从中间掰开,便扑了?一脸的飞粉,连鼻尖上沾了?许多。

    谢玄稷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揩了?揩孟琬的鼻尖。

    孟琬笑了?笑。

    手里?的龙须酥没过一会?儿便凝成了?块,孟琬轻轻咬了?一口,不仅黏牙,味道也很奇怪,她没抿一会?儿便吐出来了?。

    “不合胃口吗?”

    孟琬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挑剔的缘故,含笑道:“可能是因为近来不爱吃甜的。”

    谢玄稷打量着四周,剑眉微蹙道:“你觉不觉得这条街有些诡异?”

    孟琬也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虽然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可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不大得上来。

    孟琬于是问:“是哪里?不妥吗?”

    谢玄稷又扫了?街边的一排商铺,径直拉着孟琬到了?一间包子铺门前,问老板:“你这里?有花蛤馅的包子吗?”

    这问题却是问得奇怪。

    虽然花蛤是渊州的特产,可鲜少有铺子会?将它做成包子的馅料。

    包子铺老板一怔,旋即回道:“客官这得倒是新鲜,我在这渊州城卖了?十几年的包子,还从未见过花蛤馅儿的包子。我们家只有猪肉包子,菜包子,哦对,还有香菇包子。客官要尝尝吗?”

    谢玄稷抬头瞥了?一眼门头上崭新的牌匾,又问:“那老板,这条街上有没有地方卖花蛤馅儿包子的?许久不尝那味道,我倒也实在想念得很。”

    “似乎是没有,”包子铺老板笑道,“咱们家猪肉馅的包子也是很好吃的,那花蛤咱们吃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我听北边的人吃不惯这个,有的吃了?还会?长疹子,怎么客官倒好这一口?”

    谢玄稷眉头一挑,“你怎的知道我是北边人?”

    那老板立刻解释道:“听客官的口音像是京城那边的官话。”

    谢玄稷也没计较他?一个包子铺老板如何识得京城的官话,拣了?不同口味的包子各一个,然后随口与老板攀谈起来。

    他?一脸困惑道:“我昨日经过此地的时候,瞧着这条街黄昏时就打了?烊,怎的今日开业开得这么早,这一路竟不曾瞧见一家商铺关着门?”

    闻言,老板立刻哭丧着道:“夜里?关门闭户,是为提防着盗匪,可又不想少赚钱,自然只能白日里?起得早些了?。客官有所不知,那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只盼着朝廷派兵将那土匪一网打尽,咱们也才能安安心心做生意。”

    走出包子铺后,谢玄稷仍觉得别扭,脸上阴霾不散。

    孟琬问:“我听那包子铺老板的应答似乎也没什么异状,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谢玄稷低声道:“怎么咱们只要进到哪家铺子讯问,这周边的行人就会?有意避开咱们?”

    “有吗?”

    谢玄稷觑了?另一家煎饼铺子,店门前站着几个人,应当是是来买煎饼的。

    可他?们二人才靠近,那些人就走开了?。

    谢玄稷走过去,买了?几个烧饼,照旧问那老板同一个问题:“老板,昨日傍晚我经过这附近时怎么家家关门闭户,这渊州宵禁竟开始得这样?早吗?”

    老板“哎呀”一声,愁眉苦脸道:“还不是那土匪闹的。”

    然而这回才听到几个字,谢玄稷就遽然发觉了?不对劲,猛然抬头看向那老板,却见他?皮肤黝黑,唇下还有颗痦子。

    但即便是这样?,谢玄稷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我见过你。”谢玄稷道。

    那老板眼皮跳了?一下,随即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客官笑了?,客官应该是头一次来这里?吧。小人可从未见过客官呢。”

    谢玄稷道:“我昨日知州府门前见过阁下,阁下这么快就忘了??”

    老板脸色“唰”地白了?下去。

    谢玄稷不欲与他?多言,面?无表情道:“劳烦阁下同我去见见李大人吧。”

    知州府内,那李屿瞧见谢玄稷领着扮作老板的官差进了?府门,顷刻间面?如死?灰,还不得谢玄稷出言诘问,便跪倒在地。

    谢玄稷冷声道:“李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欺瞒本王。你叫你的手下扮作行人和商铺老板做戏给本王看,到底意欲何为啊?”

    李屿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解释道:“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啊。”

    “此地的商贩多与土匪有所勾结,下官怕他?们同殿下胡八道,这才,这才……”

    谢玄稷拍案道:“那商贩的证人证言本王自然会?鉴别真伪之?后,再?决定是否予以采纳,谁许你这般欺上瞒下,装神?弄鬼?”

    “小人不敢,小人……”李屿哆嗦得厉害,半晌都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玄稷见他?是这般心虚的模样?,挥手招来几个亲卫,厉声道:“来人,将李屿扣下,先打他?个五十大板。”

    李屿忙道:“殿下,下官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谢玄稷勾起嘴角,“你倒是你有什么不得已。”

    李屿“欸”了?一声,匍匐在谢玄稷脚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殿下可还记得昨日一直跟随着殿下的那个连池县县令徐尧?”

    “当然。”

    李屿道:“他?与下官不睦已久,此人极其擅长沽名钓誉,时时挑唆境内的老百姓和官府作对,又不加惩处,以此为自己博得一个贤良的名声。他?在连池的地界,便是纵着那些土匪杀人放火,还收受土匪的贿赂。手下人好容易将那土匪关起来,没过几天?就被他?给放了?,这才引得这群人又到渊州府附近作乱。”

    谢玄稷睨着他?,似乎对他?这番解释颇有兴致。

    李屿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飞速往下道:“他?嘴上着要来向下官述职,其实就是知道殿下您和宁王殿下来了?,要逮着这个机会?告下官的黑状呢。昨日他?提醒殿下要多走走,多看看,便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收买那些刁民,同殿下下官的不是。下官也是无可奈何,这才只能将那商贩都换成自己人,免得他?们被徐尧收买,肆意构陷下官。”

    “他?一个小小县令,倒真是只手遮天?啊,”谢玄稷笑容里?带了?几次讥诮,“不过李大人也不遑多让,竟连本王和拿徐县令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李屿五官皱作一团,抬袖擦了?一把眼泪,“此事下官甘愿向殿下请罪,确是下官派了?人去探听殿下和徐尧的对话。可是殿下,下官这也是没有办法……”

    “好了?,”谢玄稷淡淡道,“我也并未打算就此事责怪你,只是这徐尧在你口中行迹如此恶劣,怎的朝廷从未有所耳闻呢?”

    李屿一脸沉痛,“京都远在千里?,哪能事事都传在天?子耳朵里?。这其间的人情世?故,下官也难以三言两语同殿下清楚。不过……”

    他?有意停顿了?了?一下,方才继续道:“但是下官只消同殿下一件事,殿下便知那徐尧究竟是何种品行低劣的人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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