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玄翊郑太后李氏 本章:第72章

    只能瞧见满池的枯荷败叶了。

    晁月浓到底是真心求死还是蓄意陷害?

    孟琬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确定。

    她立时转过身?,朝外面高声道:“来人,晁良娣落水了!”

    随后不等守在?外头的宫女太监前来?相救,屏住呼吸,也?“砰”一声跳入了水中。

    秋日的池水冷得彻骨,孟琬身?上穿的是夹了丝绵的灰鼠比甲,浸了水以后更加沉重,

    坠着她一点点往下沉。

    孟琬是不会水的,可事到临头,她也?只能冒险赌一把了。左右这周围都是侍卫宫女,

    他们?听见呼救声,

    是一定会马上来?救她们?的。

    倘若落水是晁月浓有意为之,

    她要是安然无恙地站在?晁月浓的身?边,

    让谢玄翊看去了到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之间?早已?结了仇怨,

    不在?乎再多添这一桩。

    可到时皇帝会怎么想,

    会不会因为千秋节被搅扰而迁怒于她,

    这就两说了。

    太监和宫女终于赶到了。

    孟琬拼命在?湖水中扑腾着,高?声向他们?呼救:“救命!”

    才喊完这一声,便咽进一大口?水。

    宫女急道:“我不会水啊。”

    太监也?道:“我也?不会。”

    太监只好立刻调转头,

    又过了一会儿?,他将一截绳子?抛进水里,朝孟琬喊道:“娘娘,

    您抓住绳子?,奴婢将您拉上来?。”

    孟琬不熟识水性,

    加之这一会儿?功夫手脚已?被冻得僵冷,身?上也?使不上力去。

    冰冷的池水数次没过孟琬的口?鼻,她实在?是挣扎不动?了,由着自己?缓缓溺了下去。意识朦胧之中,她觉得自己?的双脚已?经要触到荷花池底。周遭黑漆漆的,但很快又变成了空蒙的白,再后来?就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孟琬神?智恢复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谢玄稷的怀中。他浑身?也?已?经湿透,额发间?又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不过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斗篷,她一时间?竟没有留意到。

    她用力咳嗽了好几声,才吐出刚刚呛进去的池水。抬手正?要擦去脸上流淌的水珠,谢玄稷止住了她的动?作,又让宫女递了干净的毛巾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她额角混着泥污的水痕擦净。

    孟琬得以睁开眼。

    她正?要询问谢玄稷什么,映入眼中的却是皇帝冷峻的目光。他身?边站着一群后妃,身?后则跟着数位穿着身?着鹤袍的朝廷命官。

    孟琬挣扎着起身?要给帝后行礼,却听见皇帝冷声开口?道:“都成这样了,就不用再起来?行礼了吧。”

    谢玄稷也?将她搂得更紧,不许她乱动?。

    皇帝一指身?旁侍立着的御医,面无表情道:“再去看看相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连忙弓着腰走到孟琬与?谢玄稷二人身?前,跪下道:“微臣先替王妃把脉。”

    孟琬伸出手,“有劳大人了。”

    太医替孟琬把完了脉,直接调转过身?去,向皇帝回话:“陛下,王妃已?无大碍了。只是要当心些,别染上了风寒。”

    太医这样一提,孟琬倒是真觉得身?上有些冷了,正?打算要开口?,却发觉牙齿打颤得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见此情景,又吩咐内侍拿了件更厚的狐裘斗篷来?,替她裹上。等到她脸上渐渐出现了血色,能开口?回话了,才继续问道:“相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琬却没急着回应皇帝的诘问,余光不觉扫向两侧,却不见晁月浓,也?不见谢玄翊。

    皇帝看穿了她的心思,瞥了身?旁的韩维徳一眼。

    韩维徳低垂着眉眼,向孟琬解释道:“晁良娣适才已?经被救上来?了,只是她一直昏迷不醒,额头又受了伤,便让人先将她送去含章宫了。成王殿下担心晁月浓的伤势,也?跟着去含章宫了。”

    孟琬又咳嗽了两声,方才将视线落回到皇帝眼中,恭敬回道:“父皇,儿?臣方才离席在?御花园中迷了路,正?好在?这里撞见了晁良娣落水。儿?臣情急之下也?没有多想,便跳入水里,想将良娣救上来?。不想却弄巧成拙,反而让陛下和娘娘担忧了。”

    皇帝微微蹙起眉头,“我记得相王妃是在?京中长大的,并不通晓水性。”

    郑贵妃立刻接过话茬,看向皇帝道:“相王妃不通晓水性,还能跳到湖中救月浓,这样的义举属实是难得,臣妾真心感激,也?真心佩服。”

    谢玄稷听到郑贵妃这句夸赞,眼神?微暗,心中不觉有一抹异样闪过。

    皇帝也?颇为意外,“贵妃,朕倒难得你这般为相王妃着想。”

    郑贵妃听出皇帝话里有话,叹了口?气道:“先前臣妾本就因那《丹枫图》的事情误会了相王妃,让相王妃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今相王妃肯不计前嫌地来?救月浓,臣妾又如何能不心存感激。”

    孟琬眼神?平静无波。

    的确,才出了嫁祸的事情,皇帝正?对郑氏心怀不满。倘若她这回再拿着晁月浓的事情做文章,皇帝未必会真心相信。说不准,还会觉得她步子?迈得太大,对她心生不满。

    而且谢玄翊那边对她心生不满已?久,恐怕也?会猜疑是她为了嫁祸到相王府,才去逼晁月浓落水。

    但在?贵妃恳切的目光向她之时,她的嘴角也?还是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浅笑道:“贵妃娘娘言重了,妾与?晁良娣也?算是妯娌,一家人之间?何必说这样的客套话。”

    “相王妃当真是贤德。”

    如此三两句话,弥漫在?众人之间?压抑的气氛顷刻间?消弭了大半,此地再一次笼罩在?了千秋节的一团和气之中。

    皇帝虽觉二人落水之事有些蹊跷,可不见成王与?相王两边互相攀咬,互相攻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信了孟琬但方面的说辞,没有再请有司详查此事。

    他觑了一眼孟琬,见她的嘴唇冻得乌紫,虽竭力克制着不在?御前失仪,可还是时不时地会哆嗦几下。目光继而落到谢玄稷漆黑的脸上,皇帝冲他摆了摆手,肃然道:“三郎,先带你媳妇回府去吧。”

    郑贵妃附和道:“此处风大,若邪气侵体,只怕会落下什么病根。”

    谢玄稷欲言又止。

    他打心里觉得今日之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可孟琬既然已?经这么回禀了,皇帝也?有了定论,此刻他也?实在?不该再有什么异议。

    于是他抱起孟琬就要离开。

    孟琬却止住了谢玄稷的动?作。

    现下晁月浓还没醒来?,要是她一会儿?醒了,同皇帝说了些什么话。他们?又都回了府,那边是一点分辩的余地也?没有了。

    孟琬道:“今日是父皇的寿宴,儿?臣怎敢先行离席。容儿?臣更了衣,即刻便回来?。”

    皇帝却道:“你都成这副模样了,若朕还要强留你们?在?这里贺寿,未免也?显得忒不通情理。”

    “儿?臣并无此意。”

    说话间?,一个小黄门火急火燎地赶到御花园,在?皇帝面前跪下磕头。

    “怎么了?”皇帝移开视线。

    “陛下,刚刚含章宫那边来?报,说晁良娣醒了。”

    郑贵妃柳眉一挑,脸上尽是喜色,“真的?”

    “太医说已?经醒了,只是晁良娣才小产不久,身?子?还十分虚弱,不能立刻下床行走。”

    郑贵妃冲皇帝款款施礼,微笑着问:“陛下可否许臣妾现行离席,去含章宫瞧瞧月浓?”

    皇帝不置可否。

    小黄门又道:“陛下,方才含章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成王殿下和晁良娣想见相王妃一面。”

    “见我?”孟琬不免有些错愕。

    皇帝微微眯起双眼,神?情有些疑惑,“是指名道姓要见相王妃吗?”

    “是。”小黄门颔首道。

    皇帝于是点了点头,“如此,相王妃到皇后宫里换身?衣裳,然后就去含章宫一趟吧。”

    郑贵妃马上道:“那臣妾同去。”

    “你就不必去了,”皇帝道,“这宴席之中一下少了这么多人,叫旁人看去算怎么一回事?”

    “可月浓毕竟是臣妾……”

    皇帝打断道:“你还嫌刚刚六郎的脸不够难看吗?”

    想起刚刚谢玄翊看自己?的眼神?,郑贵妃不说话了。

    她这般为谢玄翊苦苦筹谋,可自己?这个好儿?子?却为了一个女人屡屡顶撞自己?。她每每想起此事,心里便憋屈得不行,此刻倒也?是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让晁月浓得意。

    孟琬由谢玄稷搀扶着站定,向帝后福身?道:“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才到含章宫的偏房门口?,孟琬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气。没走几步,又瞧见一名小宫女匆匆忙忙迎过来?,向孟琬和谢玄稷行礼。

    小宫女一脸为难道:“成王殿下现在?心里正?不大痛快,殿下和娘娘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孟琬这倒有些纳闷了,问道:“不是成王殿下和晁良娣请我们?夫妇过来?的吗?”

    小宫女道:“确是良娣的意思,只是假托了成王殿下的名义,成王殿下那边……”

    她不好把话说得太过直接,支支吾吾的。

    孟琬心领神?会,淡淡道:“既是晁良娣的意思,那成王殿下再是不愿,也?不能将我拦在?外头吧。”

    话音甫落下,里面就传来?杯盏被砸碎的声音。

    小宫女咬着嘴唇道:“殿下,娘娘,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孟琬不理会小宫女,迈步就要往内殿中去,却又撞上另外一个小黄门匆匆跑出来?。一见是孟琬,连忙向她行礼,“王妃娘娘,良娣有请。”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又看见了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走出来?的谢玄翊。

    孟琬见谢玄翊是这般作态,没有理会他,径直往里走去。

    谢玄稷也?跟在?她身?后。

    他一只脚才迈上台阶,就被那小黄门拦住了去路。

    “相王殿下,良娣她只想见王妃一个人。”

    玉婵

    寒风透过窗棂缝隙,

    吹拂进屋内,吹得鹅黄的帐幔飘摇翩跹。晁月浓面无?血色,

    卧在重?重?叠叠的帷幔之中,看起来如同一个绢堆出来的假人。

    听见脚步声渐近,她双手撑着床板挺直了腰,却?只和孟琬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晁月浓用手帕捂着嘴,用力咳嗽了两?声,方才轻声道:“妾身刚刚听一个内臣,王妃也落水了?”

    未弄清晁月浓的态度之前,

    孟琬只是缄默不言。

    见孟琬迟迟不给她回应,晁月浓又问?:“我听小芸王妃是为了救妾身,这才奋不顾身跳入荷花池中,

    还呛了许多水,

    现在王妃可好些了吗?”

    她面如金纸,

    气若游丝。模样?看着娇弱,

    声音听着也温软,极容易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若换作从前,

    孟琬大抵也是没有办法对这样?一个人出什么尖锐的话。可重?活一世,

    她逐渐发觉,

    晁月浓并非她以为的那般天真?纯粹。

    她或许真?的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晁月浓。

    一时之间?,孟琬也听不出这是在试探,还是真?心向她道谢,

    所以并没有接着她这番话下去,而是向周围看去,目光停留在了侍立在案前的小宫女身上。

    晁月浓冲宫女摆摆手道:“小芸,

    你先退下吧。”

    小芸踌躇片刻,颤颤巍巍道:“良娣身子虚弱,

    殿下让奴婢要一直在良娣身边寸步不离地照看着良娣……”

    “无?妨,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我要与王妃娘娘单独几句话。殿下那边,我自?会同他解释。他就算是生气,也牵连不到你的头上。”

    语气十分柔软谦和。

    小芸这才低头退下。

    孟琬感慨道:“成王殿下待良娣果真?是极好。”

    这回倒换成晁月浓无?言以对了。

    孟琬不疾不徐道:“良娣适才不慎落水,可把嫂嫂我吓坏了,原本是不该来叨扰良娣养病的。只是转念一想,许多话我还不曾与良娣清楚,良娣记挂着那件烦心事,恐怕也是难以安寝吧。”

    “妾身还是那句话,妾身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成王殿下的事情。”

    晁月浓将孟琬未完的话打断。

    孟琬微微一笑,“今日在御花园我同良娣的那些话,我未曾泄露给成王殿下和贵妃娘娘半个字,日后也不打算向他们提起。”

    晁月浓道:“可娘娘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妾身。”

    “不错

    ,”孟琬回答得果断,“我确有一事要请良娣相助。”

    晁月浓抬眸,“王妃娘娘不妨先是何?事?妾身过,此事……”

    “此事绝不会有损成王殿下,还能替良娣报昔日之仇。事成之后,我定会守口如瓶,不将御花园之事泄露给成王殿下半个字,《丹枫图》一事,良娣落水一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良娣要不要同我做这笔交易?”

    “娘娘要妾身办什么事,不妨直。”

    孟琬也不再同她兜圈子,直入主题道:“良娣可认识玉婵玉娘子?”

    晁月浓一怔,“娘娘怎的与我打听这个人?”

    玉婵是红袖招的头牌娘子,不但长得明艳动人,而且弹得一手好箜篌。琴声犹如昆山玉碎,香兰泣露,在京中名噪一时。不但文人墨客对其?十分倾慕,权贵子弟也不惜一掷千金,只求一睹芳容。

    玉婵本就性子倨傲,又与诸多权臣亲贵交好。她若是有什么不想见的人,不想做的事,旁人是万万勉强不来的。

    就宁王,仰慕玉娘子品貌已久,数次向那红袖招递了名帖进去。可玉婵嫌弃宁王相貌丑陋,性格粗鄙,无?论宁王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到她阁中,她都原数奉还回去,还寻了许多理由推脱不见。

    宁王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也因?此恼羞成怒,纠集了一群地痞流氓到红袖招闹事。见玉婵的闲情居房门禁闭,不顾老?鸨的阻拦,指挥着手下就要砸门。

    里头的人听到宁王在外?面叫门的动静,推门而出。宁王朝着那人就是破口大骂,一句骂得比一句粗鄙。吓得旁边的老?鸨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浑身哆嗦着不敢出声。

    那人就这么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听他骂人。

    宁王骂得痛快了,又指着手下人,吩咐道:“你们给本王砸!”

    那人仍旧一言不发,只轻轻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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