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玄翊郑太后李氏 本章:第27章

    说罢,张敬将那惊堂木一拍,“张老太?太?,你对这个故事应当不陌生吧?”

    张老太?太?听他说得如此确切,终于对张先与周夫人?相识一事松了口,却抵死?不承认二人?之间有私情,反问道?:“大人?说我孙儿与周夫人?私通有何凭证?”

    张敬缓缓道?:“那周夫人?说张先大腿内侧有一块菱形的胎记。”

    张老太?太?脸色瞬时涨得血红,随后又变成一片青白,显然已经乱了方寸,辩驳起来也是语无伦次。最后实在耐不住张敬一轮一轮的审问,将她所知道?的事情招了个一干二净。

    与张敬刚刚所说大差不差。

    张老太?太?被带下堂以后,谢玄稷才正色问:“张大人?方才所为算不算是骗供?”

    张敬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若像殿下那样客气地审,慢慢地审,怕是审到猴年马月也审不出一个结果。规矩是规矩,但臣在刑部办案多年自有一套便宜的心得,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殿下大可以放心。”

    听张敬这样言之凿凿,谢玄稷也就没有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较真,只道?:“你刚刚和张老夫人?所说的胎记,应当是从仵作那里得知的吧?”

    “不错,”张敬颔首道?,“我不过随便诈她一诈,却没想会这般顺利,可见?她心虚到了何种地步。”

    随后,张敬又传周夫人?上堂受审。

    那周夫人?到了刑部,环视了一圈周围拿着木棒的差役,一改从前傲慢轻狂的模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敬审起她来却是比审那张老太?太?还?要顺利,拿了画了押的口供往她面?前一扔,她便招了个七七八八,说出了周遥曾往顾世鸣府上送礼,甚至还?在往来的信件中?提到了成王谢玄翊。

    张敬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立刻随周夫人?去到周府,果然在暗格里搜到了一匣书信。

    信中?的用词十分含蓄,皆以女子和夫婿自比,讲的都是谋姻缘,赠聘礼这样的婚嫁之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方是在索要功名,另一方是在索要钱财。

    谢玄稷原先也是对是否真有这样一些书信存在心存疑窦,但见?他们自作聪明地玩弄这样的文字游戏,倒觉得他们也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信件中?涉及到成王的部分用词却是直白,那顾世鸣沾沾自喜地提到自己知晓成王参考一事,又颇为遗憾地抱怨道?,权比钱大,他虽有意抬举周遥,但也只能让他屈居成王之后,叫他不要介怀。

    张敬将书信拍在案上,横眉怒目道?:“这般为了一己私利欺君罔上,搅乱国家仪典,实在是恶劣至极!臣这就上疏弹劾成王,要陛下治他欺瞒圣听之罪。”

    谢玄稷拦住他,“陛下未将此事交由刑部主理,张侍郎出面?上报此事,怕是有些不妥,还?是由本?王将口供与物证整理好?,再呈与陛下御览,再说之后的事。”

    “是。”

    谢玄稷收好?了大部分案卷,又留了几封书信在刑部。临走前,步伐一顿,回过身去问张敬:“张大人?可有办法拿到贡院所有应试举子的试卷?”

    顾世鸣和周遥的书信被找到一事,孟琬是几天之后才知晓的。

    相王府并未有半点风声漏到孟琬耳中?,还?是江临巴巴地赶过来,这才说起周夫人?被官差带走的事。周夫人?的贴身侍女口风不严,不慎和其他丫鬟漏了一些,接着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尽皆知。

    孟琬作为相王妃,却是最晚知道?此事的那一批人?。

    听闻真有书信存在,她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她不禁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轻信上辈子的那些记忆,所以才产生了误判。

    会不会上辈子她看到的并非是真相,仅仅只是谢玄翊和郑贵妃想让她看见?的。

    但不管怎么样,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孟琬暂且将与谢玄稷的心结放到一边,直接去到书房,想和他慎重地聊一聊此事,却不想书房空空如也。

    孟琬叫住清扫书房的小厮,问:“你知不知道?殿下去哪了?”

    小厮答:“殿下和冯总管方才进宫了。”

    孟琬的心漏跳了一拍。

    江临不解地看向?孟琬,“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孟琬强作镇定道?:“没什么,希望是我想多了。”

    江临笑?道?:“若相王殿下这一次给了成王致命一击,说不准你马上就能成太?子妃了。”

    孟琬远没有他这般乐观。

    一夜过去,一直到天光渐亮,孟琬都未等到谢玄稷回府。

    到了第二日傍晚,谢玄稷依旧杳无音讯。

    反倒是刑部侍郎张敬被革职查办。

    到了第三日,宫中?终于传来消息。

    相王勾结刑部侍郎张敬骗供诱供,伪造物证构陷成王。证人?当场翻供,信件经有司鉴别?,系有人?刻意伪造。

    皇帝龙颜震怒,将相王幽禁于桑梓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求助

    消息是吉勋让一个小黄门借着出宫采买的机会递出来的。

    事情刚刚发生那会儿,

    吉勋在御前行?走?,不便在皇帝还在气头上的时候再火上浇油。直到风头稍稍过去了,

    才好偷偷遣人告诉孟琬此事。

    小黄门告诉孟琬,那日?谢玄稷呈上证据之后,皇帝也?大为震惊,当即就传成王和昭罪司指挥使邱志前来问罪。

    可成王才到,那周夫人就马上改口翻供,拒不承认与张先私通一事,说是被刑部侍郎张敬带到了衙门,

    张敬威胁她要?动大刑,她惊惧万分,这才胡乱画了押。

    而后谢玄翊又?指了一个和周夫人声音相似的宫人让张老夫人辨认,

    张老夫人辨认不出,

    慌乱之中说出了是张敬先同她说周夫人已经招了,

    她才敢确认与她交涉的人就是周夫人。

    如此?,

    二人的口供不但?坐实了张敬骗供一事,更直指谢玄稷与外朝官员私下往来。

    这正犯了皇帝的忌讳。

    之后的伪造书信,

    构陷皇子也?不过是在皇帝熊熊燃烧的怒火之间添了一小把?柴罢了。

    谢玄稷被?押往桑梓宫之前,

    仍想要?为自己分辩,

    却只听得?皇帝一声长叹,“三郎啊,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那传递消息的小黄门再三嘱咐孟琬:“吉翁叫我来知会王妃此?事,

    是为让王妃心安。相王殿下虽被?幽闭在桑梓宫,可衣食总是无缺的,陛下也?不至于?真的对他动刑,

    王妃不必太?过忧心,一定要?善自保重。”

    孟琬颔首,

    向那黄门施礼道:“多谢中贵人,也?替我谢过吉翁。”

    此?事是内闱秘事,不必吉勋特意交代,孟琬也?知道是绝对不能告诉其他闲人的。

    只是现下谢玄稷被?幽禁于?宫内,连他的亲信的冯九也?一同被?囚。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不知道现在还可以?相信谁。

    竹苓尚在状况之外,见谢玄稷数日?不回府,还在午膳时喋喋同孟琬抱怨姑爷怎么待姑娘怎么越来越不亲近了,现在连家都?不肯回,让孟琬留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外宅。

    孟琬听到这不相干的话更加心烦意乱,索性连午膳都?不吃了。

    碧云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对这样黑云压城的气氛还算是敏锐。虽然孟琬没有明说,但?她能够觉察出应该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她看孟琬接连几日?都?食不甘味,面容愈发憔悴,只劝道:“宫里的事情,咱们妇道人家也?插不上话。王妃多多保重身体,便也?算是为殿下分忧了。”

    孟琬扶着额头,低声问:“以?往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碧云摇头道:“殿下出宫开府也?没多长时间,至少这几个月间是没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娘娘,殿下他……”

    孟琬强作出一脸从容的模样,淡淡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别多想。”

    她始终记着吉勋的话,知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除却一开始实在心悸得?严重,实在是提不起一点胃口,之后总还是得?强打着精神应付着来自各方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将相王府的颜面撑住。

    不过数日?,有关谢玄稷的各种传言越来越多。

    尤其是在刑部侍郎张敬被?昭罪司带走?一事传遍京城之后,民间甚至出现了相王已被?废为庶人的流言。

    孟琬起先是不相信皇帝真会对谢玄稷痛下杀手,想着不过是像前世那样罚个跪,至多挨几顿板子。

    而且皇后毕竟是皇帝的发妻,皇帝总该卖她几分薄面。

    可三日?又?三日?,不但?宫中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坊间反而突然出现了许多诋毁谢玄稷的声音。

    大家都?说是谢玄稷因为自己才学比不过成王,又?不思进取,嫉贤妒能,这才想出这样的阴招想要?让成王身败名?裂。

    结果反倒当场被?成王拆穿,还被?皇帝下旨惩处。

    如此?真是报应不爽。

    谢玄翊在这样恶劣行?径的衬托之下,也?显得?清白无辜了许多,伪造身份参加科举这样小小的瑕疵似乎不再值得?一提。

    许多人在暗地里议论,就便是谢玄翊真的冒名?顶替应考,他若真有真才实学,又?何?需拘泥于?死板的规矩。

    三皇子有这般才德,那是国?朝之幸。

    只有见不得?人好的小人才会整日?里盯着别人的一点点错处,盘算着如何?借题发挥。

    孟琬不用想就知道,这样的说辞都?是郑贵妃和成王放出去的。

    他们太?知道怎么去诛一个人的心。

    他们知道谢玄稷在乎自己的清白和声名?,便就是要?要?用这样的手段去毁他。

    相王府门前又?一次聚满了百姓,虽不至于?真的有什么冲撞的举动。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过路之人的议论纷纷也?委实闹得?孟琬心中烦闷不堪。

    到了第七日?,宫里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江临那边倒是给她递了一封口信。

    听到这个消息,孟琬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就算是她和谢玄稷之间没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但?这辈子,他们多少算得?上是朋友。

    她没有办法看着谢玄稷又?一次被?人指着脊梁骨痛骂。

    况且这一次,他分明什么也?没有做。

    孟琬在榻上辗转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在天明之时下定了决心。

    她让碧云取了一件男子的衣袍,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从王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谢玄稷上辈子的亲信,她上辈子的那些政敌。

    徐尧如今尚在乡野,还未入世。

    廖云铮在会真观一事之后也?被?贬谪出京。

    一时之间,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只剩下了许幽。

    许幽上辈子恨毒了她,觉得?谢玄稷是为她的美色所惑,才接连做出一系列糊涂事。在谢玄稷死后,他甚至摆出了玉石俱焚的架势,在她出宫祭庙的途中冲着她拔了剑。

    那时医官告诉她,她积劳成疾又?忧思过度,病情日?益恶化,已是油尽灯枯之兆。她也?的确心灰意冷到了极点,面对许幽的咄咄逼问,真的生出了求死之心。

    在露薇惊呼求救的时候,只缓缓闭上眼道:“许将军动手吧。”

    剑锋在她脖颈处划过,有滴滴血珠渗出。只要?稍一用力,鲜血便会喷涌而出,她的性命也?会就此?了结。

    可不知怎的,那一剑封喉的畅快迟迟没有到来。

    孟琬再度张开眼,却见将军饱经风霜的脸上浊泪纵横,不由?得?一怔。

    她从没见过许幽如此?失态的模样。

    “许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孟琬涩然道,“许将军要?知道,倘若你这一次放过了我,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替他报仇的机会。”

    许幽默默良久,还是将利剑收回到了剑鞘之中。

    许幽冷冷道:“我放过你不是因为畏惧你,更不是因为畏惧谢昭明。”

    他顿了顿,哑声道:“只是因为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他在地下……大抵也?不会心安吧。”

    这一世,再度直面许幽,孟琬总多了几分更为复杂的情绪。

    她对许幽积怨未消,但?她也?的确是真心敬重许幽。

    许幽倒是一如既往地警惕防备着她,只让下人给她看了茶,并不主动询问她的来意。

    孟琬心不在焉地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直接搁在了桌案上,“我来见将军的缘由?,想必将军已然猜到了……”

    许幽打断道:“娘娘,臣与娘娘素无往来,确是不知娘娘此?来所为何?事。”

    孟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紧不慢地故意推脱,但?也?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殿下被?陛下扣留在宫中一事,将军应当也?已经知悉了吧。”

    许幽仍冷道:“臣是外臣,向来不关心内廷之事,娘娘来跟臣打听相王殿下的下落,怕是问错人了吧。”

    孟琬叹了口气道:“许将军不必隐瞒我,我知道你与殿下的关系。就是因为知道殿下信任将军,才会特地来找将军商议此?事。”

    闻言,许幽眸光一动。

    这一世,谢玄稷与许幽的交往还未摆到明面,知道他们交情的都?是极其亲近的人,

    孟琬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变化,解释道:“我听说舞弊案一事的当事人,今岁会试的主考官顾世鸣在殿下入宫的当夜便消失不见了。顾家人说他是中了风,在府中养病,可蹊跷的是他的同僚前往顾府拜访,都?被?看门的小厮挡了回去。”

    她在此?处刻意停顿了一下,紧盯着许幽的眼睛,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我想问许将军是,封闭顾府究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成王的意思?”

    许幽沉默半晌,终于?松了口,“是陛下的意思。”

    孟琬又?问:“那顾世鸣现在是在府中吗?”

    许幽摇了摇头。

    “那是在陛下手上?”孟琬追问。

    许幽道:“顾世鸣在殿下入宫当夜就上了一道请求丁忧的折子,还未得?陛下批复,便回乡奔丧了。”

    “怎么可能就会这么巧!”孟琬讶然道,“所以?顾世鸣就丢下这一大家子人直接跑了?”

    许幽点点头。

    “这顾世鸣既是此?案的关键,那便是绝不能落在成王的人手里的,许将军可有法子寻到此?人?”

    相较孟琬的急切,许幽倒是显得?格外镇定,只一脸平静道:“这件事情娘娘还是不要?过问了,臣的确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是回府等消息吧。”

    见许幽冷着脸下了逐客令,孟琬也?知道就算再留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她缓缓站起身,却是向许幽行?了个礼。

    “娘娘这是做什么?”许幽变了脸色。

    孟琬垂眸道:“殿下的事情,拜托将军多多费心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许幽叫住。

    “娘娘,你待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这问题问得?突兀,孟琬回过身,十分不解地看着许幽。

    “我也?不与娘娘绕圈子了,”许幽开门见山道,“娘娘与殿下大婚那日?,是我的手下探听到了卫淇的动静。知道他去孟府见你,知道他安排好了供你们私奔的车架,也?知道他替你打点好了驿馆,要?带你一路南下。所以?臣很好奇,为何?娘娘在短短一个月之间就变了心意?倒似对殿下多么一往情深一般。”

    孟琬缓缓道:“你弄错了,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这话许幽听得?糊涂。

    其实孟琬自己也?说得?糊涂。

    从许府离开之后,孟琬没有回相王府,而是去到了舅舅家。

    江临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切道:“你问的那个人是没有办法找到顾世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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