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
萧不器心中一暖,轻声道:“多谢秋菊姐关心,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从那之后,秋菊果然时常给萧不器带些吃食。
有时是趁大太太午睡,从厨房泔水桶里捞的麦粉边角料做成的小马驹形状馍馍;有时是大太太去观音庙,厨房筛面漏下麸子烙成的炊饼。
每次秋菊来到马厩,萧不器的心便似被春风拂过。
秋菊的出现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别样温情。
而秋菊看向萧不器的目光,也日渐多了几分温柔与在意,仿佛在这深宅大院的角落,两颗孤独的心正慢慢靠近,相互取暖。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
己经当了一年马夫的萧不器总能在马厩撞见蹲在草堆里玩泥巴的周明耀。
十西岁的大少爷嫌私塾先生刻板,偏爱偷溜出来看他铡草,玉坠子沾着草屑也不在意。
“不器哥,你编的麦秸狗比账房先生画的算盘好看多了!”
说着便把《千字文》往草席上一丢,非要学编狗尾巴。
墨香混着草腥味,成了萧不器对“少爷”最初的印象。
当时正值春末。
每当傍晚时,大少爷周明耀常趴在马槽边教他认字。
指尖划过“天地玄黄”时,袖口的苏绣牡丹总蹭上草汁。
“记住了,‘禾’字旁的字跟粮食有关,‘麦’就是你喂马的黑豆。”
萧不器攥着树枝在地上画,歪扭的笔画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少爷却笑出小梨涡。
“等我考中秀才,让父亲给你换身新布衫,省得陈管事总说你像匹脱毛的小马。”
萧不器学得格外认真,他心中想着,若是学会了字,便能去读韩老头留下的《易经洗髓录》,说不定能从中找到改变命运的法子。
每一个新认识的字,都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让他对未来多了几分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