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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时光没持续多久,周明耀十五岁那年。
府里请来府城的举人做先生,玉坠子换成了刻着“劝学”的檀香木牌,连说话都带了之乎者也。
“不器哥,我明日便去府城求学,往后……”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翻旧的《千字文》,扉页上用朱砂笔圈了“黎民”二字“认得这两个字,便能看懂粮行贴的告示。
萧不器接过书时,触到封面的暗纹——是周府的牡丹纹,边角还留着少爷习字时的墨渍。
那日大少爷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半方月白衣袖,再没回头。
如今《千字文》藏在草席下,纸页边角卷得发毛。
“麦”字旁边还留着当年的草汁印。
萧不器常借着马厩的豆油灯翻看,不断温习着少爷教给他的字。
他等着有朝一日,能用认得的字,在粮行告示上找到“粟米三钱一升”的好消息,更盼着有一天,能读懂《易经洗髓录》,不辜负韩老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