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刚解开皮带,就看见茅坑深处有团白色的东西,凑近一看,是团冻硬的头发,发丝间缠着红绳,绳头系着枚铜钱——那是东北阴婚里给死人戴的“压发钱”。
尿到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以为是起夜的邻居,转头却看见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站在雪地里冲我笑。
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发紫,棉袄上沾着草屑和冻土,分明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叔,帮我找妈妈......”她开口了,声音像冻裂的水管。
我尿壶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再抬头时,小女孩不见了,雪地上只有两行小小的脚印,通向锅炉房的方向。
脚印边缘结着薄冰,说明她不是活人——活人踩出的脚印,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会很快被冻住,不会有水汽结冰。
第二节黄皮子讨封(1997年冬)天亮时,我在锅炉房门口找到了小女孩的脚印。
脚印在锅炉房后墙消失了,那里有个半人高的树洞,洞里塞着破布和骨头。
我想起东北的老说法:黄皮子会在树洞里修行,等人来问“我像人还是像神”,答“像人”就继续修行,答“像神”就借了人气成精,答错了就会被黄皮子弄死。
“老周,你在干啥?”
吓了我一跳,回头看见保卫科的老陈裹着羊皮袄,手里提着猎枪。
他身后跟着几个工人,怀里抱着煤块,都是来偷煤的。
“没啥,昨晚听见锅炉房有动静。”
我指着树洞,“你说这是不是黄皮子窝?”
老陈往地上啐了口痰,痰立刻冻成冰:“可不是嘛!
上个月老王头就是在这看见的人脸,后来就中风了。
听说这黄皮子成精了,专找落单的人讨封。”
工人们纷纷点头,有人摸出烟分给大家:“老周,你昨晚没遇见吧?
这玩意儿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