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长安轻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本《唐诗三百首》——书脊己经开裂,书页间夹着干枯的银杏叶。
"李白的《子夜吴歌》。
"她纤细的指尖点在其中一页,"每句第七个字连起来...小张突然瞪大眼睛:"是坐标!
"念长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窗外,几个军官正说笑着经过。
等脚步声远去,她才从袖中抖落出一枚黑色棋子,轻轻按在地图某处:"今晚的行动地点。
""您怎么...""佐藤少佐有个习惯。
"念长安将棋子一转,露出底部的红色标记,"每次行动前,都要在指挥部下盘将棋。
"她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而我,恰好认得他老师的棋路。
"暴雨拍打着野战医院的帆布帐篷,像无数细小的拳头在捶打。
顾思瑶跪在简陋的手术台前,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
伤员是个十七岁的小通信兵,腹部被弹片撕开,肠子混着泥水流了出来。
"血压还在降!
"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思瑶的手稳如磐石。
她缝合伤口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针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只有离得最近的护士能看到,她咬紧的下唇己经渗出血丝。
最后一针打完,顾思瑶突然转身冲出帐篷,在雨幕中剧烈干呕起来。
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也冲走了她强撑的镇定。
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贴在额头上低声呢喃着什么。
"第一次?
"顾思瑶猛地回头。
老军医赵岐站在身后,递来一块干毛巾。
他没穿雨衣,白大褂己经被雨水浸透,紧贴在瘦骨嶙峋的身躯上。
"不是第一次手术,"顾思瑶接过毛巾,"但是第一次救活...""会习惯的。
"赵岐望着雨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