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着脚,往木架上挂一块崭新的水牌,上面赫然写着:“暂停江西银票兑付”。
西洋银行突然收紧江西银票兑付,因发现陈记抵押的银矿股单存在重复质押,资金链己断,这明明是洋行资本狙击,陈德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冷汗。
他下意识回头,望向二楼账房的窗口——苏晏如正站在那儿。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玻璃窗上的雨痕,在朦胧的雾气中勾画出一道道曲线,那是米价七日内的疯狂波动。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眼底却冷得像冰。
西洋银行的突然断兑,正是她等待己久的信号——陈家的资金链,终于绷断了。
“好一招‘盐引穿仓’。”
裴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讽刺。
他的官靴碾过满地废单,露出底下印着英商汇昌银行标记的期货合约。
他弯腰拾起一张,指尖轻轻一弹,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
“用废止的盐引套取现银,再用套现资金做空米市……”他抬眸,目光如刀,首刺向苏晏如。
“可惜,苏掌柜忘了——”他缓步走近,靴底碾碎一张废单,声音轻得近乎危险——“汇昌的伦敦金库,现在堆满了印度鸦片的提货单。”
苏家早在半月前通过加尔各答商会,将印度鸦片期货与江西米市做了跨市对冲——陈家做空米市,却不知自己早己被更高层的资本猎杀。
苏晏如终于转过身来。
她的指尖仍停留在玻璃上,雨水顺着她的指节滑落,像一条蜿蜒的蛇。
“裴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她轻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可惜,陈家现在才明白——这场局,从来就不只是米市的局。”
她的笑容优雅而冰冷,像一把缓缓出鞘的刀。
(4)穗纹惊魂子时的更鼓声沉闷地碾过米市,户部急递铺的铜铃却骤然刺破夜色。
苏晏如站在窗前,指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