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便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光天殿。
「许兄,伯母为你做的樱桃酒酿。」
他打开食盒。
燕准疑惑:【许兄?】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以往我爱作儿郎打扮与燕璋出游,要他与我兄弟相称,一来二去,他便玩笑着如此唤我。
燕璋捧出一碟樱桃酒酿,走近我身边。
我正要伸手去接,燕准却忽然横在我与燕璋之间狗叫:
【离孤的太子妃远些!】
燕璋一愣,将樱桃酒酿放进我手里,矮下身子:
「霜花庐,你不认识我了?」
【离孤也远些!】
可惜,除了我,无人能听见他的心声,燕璋直起身对我抱怨:「好没良心的霜花庐,上次见面还让我抱它,这回倒像见着个仇人。」
我微笑:「你何必跟一个狗东西计较。」
【应如许!
【不许对他笑!】
闻言,我笑得更灿烂:「璋兄,外面如何了?」
燕璋的神色肃然了些。
他告诉我,太子一直昏迷不醒,如今朝中除了我应氏还坚定奉太子为储君,其余世家已经有改弦之意。
「璋兄,」我并不与他迂回:「既然你已经入东宫见我,想必若太子薨逝,你便是储君了。」
他默了一阵,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如许,我来是想问你,若我真成了太子,你可愿继续做这太子妃?」
我愣了愣。
燕准立起来狂吠,心声亦在我耳边咆哮:【竖子敢尔!】
14
我实在没想到,燕准竟然这样醒了。
——被燕璋气醒的。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找我,可他昏睡得太久,刚一起身便摔倒在床榻上,吓得皇后连忙命人召我入凤仪宫。
我近前,还未行礼,燕准已经死死抓住我的手:
「应如许,你别想改嫁!」
「殿下,」我笑笑,「您在说什么?是做了噩梦吗?」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你就在此,哪里都不许去。」
皇后面前,我从善如流道:「是,臣妾哪里都不去。」
比起宋止盈,皇后还是更乐得见我与燕准和睦,闻言立即将我们的手拢在一起:「如许,准儿就交给你了。」
我温婉浅笑:
「是,母后。」
因燕准不便挪动,我也在凤仪宫暂住下来。
每日侍奉汤药,行太子妃分内之事,只是每当燕准摆出一副想与我促膝长谈的架势时,我便捂着嘴打呵欠,借故告退。
在此期间,宋止盈来过三回,但无一例外地被燕准拒之门外。
她以为是我从中作梗,执意等在殿外,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等到我:
「应如许!」
宋止盈脸色惨白,死死抓住我的手:
「是你,对不对!你告诉燕准了!」
我摇摇头:「我不曾透露半句。」
她不信:「一定是你!否则燕准不会这么对我的,他最爱我了!」
我提醒她:「你不是说他不曾搭救你的父兄,就不是真的爱你吗?」
「应如许!」她胸口剧烈起伏,嘴唇也苍白起来。
我顾及她有身孕,不再刺激她:
「你先回去歇着吧,他可能就是觉得自己最近太憔悴了,不想让你见到他这一面。」
宋止盈没有被哄住。
但燕准不肯见她,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换着花样往里面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