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看上什么东西,挥手示意手下交钱,“色白如银,夕音一定喜欢,带回去给她做个披肩。”
    又是江夕音。
    我移开目光,免得让狐皮反光闪出眼泪,却听方时胥叫了我的名字。
    “这件棕色的也包起来,给谢云卿。”
    “还有这两块灰鼠皮,帮我做两幅护膝带上。”
    送我的?
    油光水滑的皮草顿时没了吸引力。
    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收他送的东西?
    烧给我都嫌脏。
    满载而归,方时胥心情不错,回屋时还拿起棕狐皮看了又看。
    来倒茶的客栈小二见他笑得开怀,多嘴问了几句,“客官这是给娘子买的礼物?哎呀呀,都笑出蜜来了。”
    “是啊。”
    方时胥离了京城束缚,话匣子不自知打开。
    “我和她刚闹了些口角。她吃醋出走,我来哄她回去。”
    “客官一表人才,又肯为娘子一掷千金,她肯定不会闹脾气太久。”
    “我也这么想。”
    我原谅他?
    我有些好笑。
    他配吗?
    13.
    倒卖我佩剑的土匪如今正在县大牢,方时胥透露身份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提出来审问。
    “这柄剑从哪来的?”
    “你落草为寇的山头又在哪?”
    “说!不说我砍了你的舌头!”
    小土匪哪见过这架势,几句话吓得胆战心惊,什么都交代了。
    “我没上过山,只跟着打劫的山匪们抢过几次商队。”
    “为了虚张声势,才对外说自己是土匪……”
    “至于那把剑。我,我……是我捡来的。”
    砰!
    方时胥拍断了木桌,眉毛跳起来:“一派胡言!”
    “这是她贴身之物,怎么会随意丢弃?你在撒谎!”
    我点点头。
    这句话倒没错。
    佩剑是当年师父所赠,虽无什么珍贵镶嵌,可也寄托了一份呵护情意,我绝对不会随意乱丢。
    眼下,小土匪险些吓尿裤子。
    “我没撒谎,真是我捡的!”
    “是我在山头那片垃圾堆捡的!你们要不信,可以去问问那边的人!”
    “我平日里就靠捡垃圾堆里杂物糊口,他们都认识我的。”
    方时胥与身边人对视一眼,看着他吓到发抖的身子。
    也觉得不像撒谎。
    可另一头,旁听一切的县太爷却青了脸。
    县太爷汗流浃背,对身边师爷低声问道:“山头?”
    “那不是他们处理死人遗物的地方吗?”
    话音未落,师爷也冷汗涔涔。
    “王爷要找的那人,或许已经死了。”
    14.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
    方时胥想都不想,抬眼盯得两人心里发毛。
    决绝眼神里,掺杂几分执拗与慌张。
    “以谢云卿的身手,绝不会在这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