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p>
陆清姿极力稳住情绪，和裴佑铭对视着。</p>
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p>
“砰。”</p>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p>
陆清姿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p>
裴佑铭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p>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p>
以前，陆清姿开解自己都是误会，裴佑铭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p>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p>
陆清姿胸口急促起伏。</p>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p>
过去无法更改。</p>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p>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p>
陆清姿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p>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p>
裴佑铭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p>
陆清姿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p>
闻言，裴佑铭久久没说话。</p>
沉默中，陆清姿惴惴难安。</p>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p>
陆清姿这才松了口气：“谢谢！”</p>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p>
裴佑铭主刀，陆清姿作为一助进行配合。</p>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p>
一直到术后清查，陆清姿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裴佑铭，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p>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p>
而每次完成时，裴佑铭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p>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裴佑铭甚至没多看她一眼。</p>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p>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裴佑铭率先转身走出去。</p>
陆清姿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p>
“谢谢。”</p>
裴佑铭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p>
陆清姿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p>
她其实很想问裴佑铭：“有必要这样吗？”</p>
但终究还是沉默。</p>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p>
陆清姿脑中闪过裴佑铭冷漠的眼睛，点头：“去。”</p>
也许看不到裴佑铭，她才能静下心来，做出个决定。</p>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p>
出发之前，陆清姿回家看了眼父亲。</p>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乔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p>
饭桌上，乔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陆清姿，犹豫开口：“心心，我听人说姓裴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p>
“你们两个……”</p>
陆清姿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p>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p>
乔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p>
这天，陆清姿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p>
……</p>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p>
陆清姿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p>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p>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p>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裴佑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