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某之前送过公主一枚同心结,可否让我带回去做个念想?”
楚秋禾闭了闭眼,示意端午去拿。
可端午却有些为难地开口:“公主,在你醒来前一刻,那同心结忽地无火自燃,被烧得面目全非,还给侯爷是不是不好?”
楚秋禾眼底划过一丝讶然,却还是摇头:“无妨。”
反正他们的感情也已经不复从前了。
将已经烧毁的同心结递给裴奕珩时,他的手猛地一颤。
旋即苦笑着开口:“公主可是在怨我?”
楚秋禾别过眼:“只是意外,裴小侯爷若是不愿,本公主陪你一个更好的。”
“不必了。”
裴奕珩摇摇头不再多言,躬身行礼。
“裴某告退,还望公主今后,万事顺遂。”
说完,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走得决绝,是真的死了心,知晓自己与楚秋禾再无可能。
楚秋禾看着那背影很久很久。
直至夕阳西下,如血的夕阳格外刺眼。
端午小声问:“公主,需要奴婢为您擦擦眼泪吗?”
楚秋禾这才回过神。
她随手拭去脸上滑落的泪,语气转瞬间恢复清明。
“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反正,这应当是她最后一次为了裴奕珩哭了。
当夜,楚秋禾闭上眼,又一次来到祈愿树面前。
这一次不等她开口,巨大的水镜升起,又浮现出另一边的景象。
只是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划过得飞快。
楚秋禾只看见,裴奕珩在佛堂中沉迷几日,又对着她留下的遗物暗自神伤。
后来,他将所有东西收好,要为楚秋禾设立衣冠冢,甚至不顾反对要直接立在侯府的花园中。
宁娇娇哭得梨花带雨:“侯爷,衣冠冢这样不吉利的东西怎能放在花园,妾身还怀着身孕,实在是害怕……”
可这一次,裴奕珩却直接甩开她。
“从前你百般折辱秋儿,我只当你是身份地位差别才那般,我处处宠你,可如今秋儿离开,你竟然还要百般排挤她。”
“生前我已经为了你冷落秋儿太多,如今她离开了,我不会再让她远离我半步。”
衣冠冢的事情定下,裴奕珩亲手为楚秋禾雕刻了牌位。
却在踏进祠堂看见两人孩子的牌位瞬间,瞬间失神。
“逸儿……”
像是想起了那个离世的孩子,裴奕珩愣怔上前,轻抚那块写着‘楚逸’的排位。
却在牌位下看见一张字条。
是楚秋禾的笔迹。
‘是宁娇娇在逸儿吃食中下了药,我护不住我的孩子,我的夫君却只听信宁娇娇一面之词。’
‘裴奕珩,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爱过你。’
字条的纸张有些皱,像是被泡在水中后晾干,却更像是被泪滴沾染。
裴奕珩捏着字条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才开口唤亲信进来。
“当年逸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查,一五一十地查出来。”
两天之后,亲信将真相查出。
“侯爷,当时是宁姨娘每日在小世子吃食中掺杂少量夹竹桃的汁液,以致小世子身体每况愈下,这才没挺过那次高热。”
“原本小世子刚刚发热还有机会治回来,只是……”
亲信欲言又止,裴奕珩却已经了然。
只是自己当时陪着刚刚有孕的宁娇娇,将哭喊的楚秋禾关在暴雨里置之不管。
心痛到近乎窒息,裴奕珩半晌才开口:“宁娇娇还做过什么,你一起去查。”
三天时间,等亲信将宁娇娇的所有罪证呈上时,裴奕珩已经打点好所有一切。
就连他和宁娇娇的孩子,也已经送去皇宫成为伴读。
“侯爷,宁姨娘做过的所有事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