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雨拍打着律所的玻璃窗，我盯着面前那份离婚协议，钢笔在手指间缓缓转动。

    苏妍坐在对面，精心修饰过的妆容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香奈儿套装上还沾着雨水的痕迹。

    林琛...她声音发颤，手指伸过来想碰我的手，

    我知道错了...

    我猛地抽回手，钢笔尖在协议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监控软件显示，就在十分钟前，她刚给赵志明发过短信：

    【我得先假意服软，等风波过去再说】

    错

    我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平板，调出她所有银行流水和开房记录。

    你是指挪用两千四百万公款是错，还是指和赵志明在丽思卡尔顿开房是错

    她的脸瞬间惨白，精心打理的卷发黏在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那些...那些都是他逼我的！

    我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跑步机前，按下启动键。

    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坡度自动调至最高档。

    跑完42公里，我就撤诉。

    我调整着跑步机速度，然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能在女子监狱体验集体晨跑了。

    苏妍的嘴唇颤抖着，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泪水晕开：

    你疯了...这怎么可能...

    我打开手机，播放她今早发给赵志明的语音：

    【等老太婆死了，遗产到手我们就远走高飞】。

    她的声音在录音里甜得发腻，与此刻面如死灰的样子判若两人。

    选择权在你。

    我坐回椅子上，把撤诉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跑，或者坐牢。

    她死死盯着跑步机，高跟鞋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我慢条斯理地翻开案件卷宗，故意让她看到警方出具的逮捕令扫描件，上面她的身份证照片格外清晰。

    我...我跑...

    她终于妥协，颤抖着脱下高跟鞋。

    当她赤脚踏上跑步机时，我按下遥控器。

    办公室的落地窗窗帘自动升起，窗外站满了闻风而来的记者。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把她的狼狈模样直播给全世界。

    忘了说，我凑近她耳边，声音很轻，

    这是全程直播。

    苏妍的尖叫声被跑步机的轰鸣淹没。

    我坐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监控赵志明的状况。

    根据沈曼发来的最新消息，他已经在看守所心脏病发作，正在医院抢救。

    跑步机上的苏妍逐渐体力不支，妆容被汗水冲花，昂贵的套装湿透贴在身上。

    当里程显示25公里时，她突然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金属履带上。

    求求你...我真的不行了...

    她趴在地上抽泣，精心打理的头发黏在脸上。

    我走过去蹲下身，用钢笔抬起她的下巴：

    还记得我妈躺在ICU时，你说过什么吗

    我模仿着她当时的语气，

    老东西，你儿子连束花都买不起。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我站起身，按下跑步机的继续键：

    还有17公里，苏小姐。这才刚到半马的距离。

    窗外的闪光灯更加密集，有记者甚至架起了摄像机实时转播。

    我回到座位，打开手机查看母亲的最新检查报告，各项指标都在好转。

    屏幕上方突然弹出沈曼的短信：

    【赵志明刚签完股权转让书，现在该你了】

    我抬头看向跑步机上摇摇欲坠的苏妍，她正用绝望的眼神向我求救。

    我缓缓露出微笑，把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已经工整地签好了我的名字。

    坚持住，前妻。我轻声说，

    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