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听他自我洗脑的话，冷淡地靠着车窗：

    "别想带我去做啥肝移植，我早就报警了，你现在最该做的是靠边停车自首。"

    "不可能！"

    李一珩猛然回神，直接油门踩到底，脸上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来得及，警察不会这么快来！只要把你送进手术室，只要你躺上手术台，我儿子就能再活五年！十年！！"

    "那十年后呢？"

    我赶紧抓住头顶把手，尽量平静地反问：

    "你应该知道二次移植对人体伤害有多大，更何况你儿子身体本来就差，每次手术对他影响多大，你不清楚吗？

    "他能不能熬过术后排异期都难说，你居然还在想第二个五年？"

    李一珩听了神情微变，但还是咬牙踩紧油门，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车很快驶出市区，最后在一处废弃疗养院前停下，李一珩深吸一口气，扭头看我，神色疯狂又扭曲。

    就在他想动手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突然穿过前挡风玻璃，精准穿透了李一珩的肩膀！

    同时，我身后车门被猛然拉开。

    我向后一倒，跌入熟悉温暖的怀抱。

    "安乔！"

    22

    "没事没事，你们来得挺及时嘛！"

    警车里，我揉着胡晋川后脑勺轻声安慰：

    "我真的一点不怕，我知道你们一直跟着。"

    胡晋川情绪却很不好，把我完全抱在怀里，半张脸埋在我脖颈：

    "我很担心你，安乔。

    "你面对的是杀人凶手，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我很怕你出事。"

    他说着抱我的胳膊收得更紧，死死把我锁在怀中：

    "我不该让你自己在家，你就该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

    我听了哭笑不得，只得先顺毛：

    "好好好，我以后都跟着你，当你小尾巴行不行？"

    胡晋川闷声应了，我赶紧转移话题：

    "福利院那边咋样？"

    "已经在院长办公室检测到血迹残留，证实是第一现场。

    "院长认罪了，已经被抓。"他说。

    我点头：

    "当时我看那李院长就觉得怪，她的行动姿态完全不像有严重风湿病的人，那两天消失，估计是跟李一珩一起处理尸体去了。"

    说到这我微微叹气：

    "这俩人就算不死估计下半辈子也得在监狱过了，可怜了李一珩的两个孩子。"

    "哪有两个？"

    胡晋川抬头看我：

    "李一珩只有一个儿子了，他大儿子前几年因为空难在国外去世了。"

    我微微一愣，然后无声叹气：

    "怪不得他拼死也要救小儿子。"

    原来只剩这一个孩子了。

    可其他孩子就不是生命了吗？

    那些因为他一己之私失去生命的人，多么无辜。

    "你能查到那个被李一珩收养的男孩葬在哪吗？"

    胡晋川轻轻抚着我额前头发："好，我来安排。"

    车内车外一时安静，只有风吹过草地的轻响。

    不久有警察从疗养院走出来，表情有些复杂：

    "里面确实有专业医疗团队，还有个十几岁男生，不过那孩子状态很差，医生也说即使二次移植，存活可能性也很低。"

    我抿了抿嘴，一时说不出话，胡晋川握住我的手，安抚地捏捏我指尖。

    "生命真的好脆弱啊，胡晋川。"

    我望着远处快要落到地平线的太阳，低声说：

    "可能是一场病，也可能是别人一句话，一个念头，就能被轻易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