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我打断他,“你先照顾叔叔。”
挂掉电话后,我拨通了苏媛的号码,二十分钟后,我们在医院停车场见面。她没戴婚戒,指甲剪得很短。
“改变主意了?”
她递给我保温杯,里面是热可可。
我摇头,把支票还给她:”这个应该由你亲手交给他。”
她没接:“为什么?”
“因为”
我望向住院部亮着的窗户,“他该感谢的人是你。”
夜风吹乱她的刘海,她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他吗?”
“因为”
“因为去年慈善晚宴,他拍下那条珍珠手链时,他说这个颜色很衬我女朋友。”
她苦笑,“那时候我就想,能被这样记挂着的人真幸福。”
我握支票的手突然发抖。那条手链是我随口提过喜欢的,当时周叙白正忙着回工作邮件,我以为他没听见。
“拿着吧。”
她推回支票,“就当是为了周叙白吧。”
——
我在icu外等到凌晨,周叙白出来时,白衬衫上沾着血渍,手里捏着病危通知书。
“昭昭?你怎么”
“这个。”
我把支票和珍珠手链一起递给他,“苏媛给的。”
他盯着支票上的金额,突然抓住我手腕:“你去找她了?”
“嗯。”
“你”
他眼眶通红,“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她?”
护士推着仪器车经过,金属托盘咣当作响。
“是你先选择她的。”
我轻声说。
支票在他指间皱成一团,珍珠手链突然断开,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我们同时蹲下去捡,额头撞在一起。
“嘶——”
“疼不疼?”
他条件反射般伸手要揉我额头,半路又僵住。
这个动作让记忆突然鲜活——大四他帮我搬家,书柜角撞到我太阳穴,他一边涂药一边哭得比我还凶。
“周叙白。”
我捏着捡到的最后一颗珍珠,“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他摇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来告诉你”
我把珍珠放进他手心,“不用愧疚。”
他猛地攥紧那颗珍珠,棱角扎进掌心:“昭昭”
“去缴费吧。”
我站起来,“叔叔需要你。”
——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时,医生终于宣布脱离危险,周叙白瘫坐在长椅上,突然说:“支票我收下,但有个条件。”
“嗯?”
“让我送你回家。”
他眼睛还红着,“最后一次。”
出租车里,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珍珠,等红灯时,司机突然打开广播,恰好是我们
登机前,我把珍珠扔进了机场的垃圾桶。
金属撞击桶壁的声响中,我听见七年前周叙白在音乐厅说的话:“珍珠有灵性,摔碎了也会自己长好。”
当时我不信,现在依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