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妈妈,对不起。”
她的声音撞在空荡的祠堂里,“我没能等到他回头。”
说完,苏烬雪头也不回的从傅家离开。
国际机场的安检口前,苏烬雪摘下脸上的遮阳帽。
右脸的疤痕从耳际蜿蜒到下颌,像条巨大的蜈蚣。
值机小姐接过护照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但很快恢复职业微笑:“苏小姐,您的航班还有三十分钟登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彩信。
点开是段监控截图:傅屿臣站在空荡荡的衣帽间里,掌心握着她遗漏的星星吊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删掉信息,拉黑号码,但却错过了监控的后半段。
画面中,傅屿臣突然捂着心口,嘴里吐出一抹嫣红,身子晃晃倒地的瞬间,一张泛黄的诊断报告从他口袋滑落。
那是他伪造的“子宫摘除手术同意书”。
墨迹被鲜血晕开,露出底下真正的诊断报告:【患者苏烬雪,先天性心脏病,建议尽早进行换心手术】。
傅屿臣将诊断报告紧紧攥住,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满足的笑。
“烬雪,忘记我,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苏烬雪望着窗外的星光。
那些曾被他买下的星星,终究还是属于宇宙的。
飞机穿越云层的瞬间,她摸向心口,那里不再有疼痛,只有一片寂静的星空。
傅屿臣,这一次,我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光。
傅屿臣被管家发现后,紧急送到了医院。
icu的病床上,他指尖夹着监测心跳的夹子,像极了三年前苏烬雪白血病住院时的模样。
喉管里插着的呼吸管让他无法说话,只能听见傅清璃的声音从监护仪的杂音中穿透而来。
她穿着那件苏烬雪眼熟的香奈儿套装,指尖抚过他手背时,他下意识想要避开,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屿臣哥,苏烬雪已经出国了。”
傅清璃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钻戒在白炽灯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现在她再也不会打扰我们了,你能不能开始爱我?”
傅屿臣的瞳孔微微收缩。
记忆回到三年前在医院拿到渐冻症诊断书的那天。
医生说,这种病会逐渐侵蚀运动神经,直到患者无法呼吸、无法吞咽,最终在清醒中痛苦死去。
他不能让苏烬雪看着他变成那样。
所以他策划了那场“失忆”的戏码,并且故意让傅清璃接近,甚至默许她在婚礼上散布“摘除子宫”的谣言。
他记得苏烬雪在婚礼当晚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时,比渐冻症的冰还要凉。
“你知道吗?”傅清璃凑近他耳边,“她走的时候将你给她的东西全部卖掉,她已经不爱你了。”
监测心率的仪器发出规律的“嘀嗒”声。
傅屿臣想起苏烬雪被拍卖那天,他坐在拍卖会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忍住冲上去的冲动。
一元起拍的价格像把刀,剜着他的心。
可他只能用最狠的眼神看着她,看她蜷缩在笼子里的样子,看她脸上被盖上象征耻辱的红章烙印。
直到后来在电梯事故中,他看见她腹部插着钢筋,血浸透了白裙。
那一刻他几乎想撕碎自己精心布置的局。
但他不能,他必须让她恨他,必须让她在他彻底变成累赘前离开。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折磨自己。”
傅清璃的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监护仪导线,“我比她更爱你,我可以照顾你到最后一刻”
傅屿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管里的痰鸣声混着仪器的警报声,震得人心慌。
傅清璃慌了神,慌乱的呼叫医生。
等清理完呼吸道,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傅屿臣用尽全力转动眼球,看向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是他最为珍视的照片。
苏烬雪站在旋转木马前,发梢沾着烟花的碎屑,他的手搭在她肩上,背后是永不熄灭的人造星光。
“我们不可能的。”他终于能发出沙哑的气音,“我对烬雪的爱,从不是戏。”
傅清璃瞬间愣住,泪水浸湿她精致的妆容,她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出国了你还是不肯接受我?”
点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像极了苏烬雪在婚礼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