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吭声,我知道他会答应。
院长跟他谈过话,考虑到他犯的作风问题性质并不严重,鉴于他卓越的研究能力和丰硕的研究成果,只要他能妥善解决家庭矛盾,他受到的一切处罚,可以酌情免除。
「为了眉眉,我可以回家,但有个条件。」
他的声音冷漠中夹杂着疲惫。
听得出来,这段时间他很不好过。
「还是给东方夏道歉?」
他沉默了一会,「李笑,你该出的气也出了,为了孩子,为了我们十年的夫妻感情,这个事情就到处为止吧,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不要再提东方夏这个名字。」
我同意了。
陈牧礼搬回了家。
眉眉很高兴,抱着爸爸又笑又叫,过了一会见我独自坐在沙发上,又红着眼过来抱我,小声说:「谢谢妈妈。」
陈牧礼搬回来这三个月。
我们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住主卧,他住书房。
以前是我做饭,等他回来一起吃。
现在,我动用了只进不出的家庭存款,请了钟点工做饭阿姨。
他的职位尚未恢复,基本准点下班,但我现在忙了起来。
我报名了一个行业重要考试,如果通过,将大大有利未来晋升。以前因为白天上班,晚上要陪眉眉,没有时间复习一直不敢报名。
现在陈牧礼时间多了,他洗碗,他陪眉眉。
我一吃完饭就钻进房间,全身心投入复习中。
我要抓住这宝贵的三个月时间。
一边复习,一边自愈。
偶尔还是会崩溃。
比如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东方夏的名字,他终于忍不住发泄了心中的压抑情绪。
但我们都是成年人。
第二天又迅速回归到了该有的模样。
他平静问我,「你考试结束了吗?」
我淡笑,「半个月前考完了。」
「那有时间去参加公司家属日活动?」
「有。」
10
家属日活动当天。
我和陈牧礼出现的时候,全场有一刹那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不动神色打量。
我咂摸了一下,不是很友好。
陈牧礼这几年在研究院树立的形象很好。
自然是好的。
他看上去儒雅有礼,对下属毫无要求,那群年轻人把他捧得很高。
陈牧礼在医院掷地有声发誓的话传回研究院后,大家很是感慨他和东方夏两人阳春白雪似的婚外情。
「是错了,但也还好。多少人抛妻弃子都活得好好的,他们这点事实在算不上什么。」
「两人发乎情止乎礼,不赞同但理解。」
「听说陈工妻子是个母老虎,东方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里打得过人家,先是被她毁容,又被当场打骂,好好的研究生被调去后勤部,付出的代价过于惨重了。」
这些传言,都是我去给院长母亲送甜点时,她告诉我的。
是的,我一直坚持在送甜点。
只是因为陈牧礼嗤之以鼻,我后来没有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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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去后,院长母亲特意打电话喊我去了她家一趟。
她是个和蔼爱笑喜欢聊八卦的老人。
「后悔了吗?」她问我。
我红了眼,却摇头。
「不后悔,这口气我必须要出的。」
她笑了,「和我年轻时的性子很像。」
两年前我无意中知道,这个看上去温和无害的老太太,曾是省会城市的厅级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