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岚,真的只剩下,最后一次了。
尾气扬起的尘土,把我拉回现实。
秦思凡曾经说过,坐车只能坐副驾驶,而且只有聂雨岚开的车他才不晕。
“那就用一次机会吧,反正你打车也是一样的。”
自从我点头同意后,聂雨岚的车便成了他的专属座驾,也无需再过问我半句。
我打车回到医院。
为了救聂雨岚,我被车子撞伤了胳膊。
原本医生劝我不要随意出院,避免感染截肢。
可我执意拖着病体出庭,到头来,换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正要进医院大门,就有人拦了过来。
“聂小姐吩咐过了,为了避免穿帮,减少舆论压力,您……可能不能继续在这里休养了,现在医院全都为秦思凡先生一个人服务,治疗他的抑郁症。”
我胳膊疼得发抖,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里是聂雨岚的私人医院,24小时全天开放,竟然都容不下我休养三天。
某间病房里,传来秦思凡跟聂雨岚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你答应我只住一天的,撒谎的是小狗哦。”
“你敢骂我是小狗,谁是小狗?嗯?”
紧接着,又是一阵笑闹声。
我抬头对上工作人员尴尬的目光,识趣地转身要走。
聂雨岚却敲了敲窗,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宋恒,我得在这陪思凡住院,明天早上准备好他爱吃的清水丸子,还有我爱吃的瘦肉粥。”
“还有你爱吃什么……就做什么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嘭地一声窗户就被关上了。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浑身却冷得厉害。
我实在听不下去欢声笑语,便一瘸一拐地打车到市医院,开了些药。
回家已经凌晨5点多,我在专属日记本里记下这两次背叛。
老实说,原本我们只是说说笑笑定下的协议。
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攒满这么多次。
一笔一笔记下后,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乖儿子,终于同意来法学院留学了?”
当初我也是法学毕业。
但聂雨岚深知这行不好做,怕我受苦,不让我做律师。
她说,她作为我的老婆,一定会永远为我伸张正义。
可我赌上自己的事业,到今天才发现,赌输了。
“嗯。”
“而且我要自己翻案,还要离婚。”
我爸没有吃惊,只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早就说了,那臭丫头的狗屁协议本来就不应该答应,不过这么快用完了?”
我艰难地咽下一颗止痛药,抿着唇:
“快了。”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聂雨岚疑惑的声音:
“什么快了?”
我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指着锅里正在扑腾的粥。
“粥快好了,去吃吧。”
聂雨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桌子上的止痛药,眉头微动:
“没让你住院的事,别往心里去。”
说着,将一只纸袋递了过来:
“今天也不应该让你煮粥的,结婚纪念日嘛,我没忘。”
我猛的抬起头。每年的结婚纪念日,聂雨岚雷打不动地送我礼物,亲自下厨为我做饭。
我以为一切都会因为秦思凡的出现而改变。
见到一如既往的礼袋,我的眼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视线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