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快救他!”沈佳期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地上。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蹲下来,手法娴熟的替那孩子取出弹片消炎缝合。接着,他又不由分说的拉过沈佳期受伤的手臂,细心的替她包扎好。
沈佳期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战地医生,而是国际律师组织的顶尖律师程羡安。
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这个人傲娇又毒舌。
“程律师怎么也在这儿?不兼职做医生,改当保镖了?”沈佳期怼了他一句,把相机塞进背包里,故意不去看他伸过来的手。
程羡安轻哼一声,直接拿过她的背包甩上肩膀:“我是总部新聘的法律顾问,今天你们去难民营采访,由我来陪同。”
沈佳期跟着他上了车,吉普车在凹凸不平的马路上颠簸着。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当法律顾问?”沈佳期开口问道。
程羡安挑了挑眉:“我为什么不能来?”
“之前你明明说过最讨厌在战地工作。”沈佳琪看着他。
程羡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沈小姐,你们当记者的都喜欢这样刨根问底吗?知不知道你这属于打探个人隐私。”
沈佳期气得正想发作,车子却突然一个大颠簸,沈佳期的头快要撞上车顶的时候,被程羡安突然伸出的手挡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些不自然:“自己扶好把手。”
13
一行人来到了难民营,便各司其职。
沈佳期沿着路边的帐篷走着,一边拍照一边逗着满脸脏兮兮的小孩子。
那孩子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脸上还有未痊愈的伤痕。沈佳期看着心中难过,想拿点什么给他,翻遍了背包却什么也没找到。
“给你。”程羡安的手伸过来,拿着一只棒棒糖。
沈佳期接过来递给那孩子,站起身疑惑的看他:“你哪里来的糖?”
“就是随便带着的。”程羡安的耳朵有点红,又递过来几根,“你也装着吧,记者吃饭不定时,应该容易低血糖吧。”
沈佳期刚想说谢谢,却见程羡安已经大步的朝不远处的检查站走过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黄昏的落日把难民营的天空染成了血红色,突然之间,一阵激烈的炮火声在沈佳琪的耳边炸响。
“难民营西侧爆发了冲突!那边打起来了!”翻译急匆匆的从不远处跑过来。
“我们去看看!”沈佳期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不由分说的朝着浓烟滚滚的西侧奔去。
翻译没跟上来,程羡安的声音却追在她身后:“沈佳期你回来!那边危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沈佳期没理会,一头冲进了西侧营地,扑鼻的浓烟呛得她不住的咳嗽,她艰难的睁大眼睛,端起相机蹲在墙边,朝着不远处枪炮声的来源处开始拍照。
枪声越来越近,沈佳期想要站起来看一眼附近的情况,突然之间一只手从斜里伸出来,一把抓住她往后撤了一步,一枚碎弹片从她的小腿处堪堪擦过,在裤子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她腿上一痛,站立不稳,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沈佳期!你是不是找死!”她回过头,对上程羡安恼火的目光,“你怎么还是这样,拿自己的命一点都不当回事!”
程羡安几乎要把牙咬碎,他蹲了下来,扯下脖子上昂贵的银灰色领带,捆住了她正在流血的小腿:“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沈佳期小声咕哝了一句:“战地记者就是要冲在前面的。”
“要冲在前面的是战士!不是记者!”程羡安皱了皱眉,嘴里一点不饶人,却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朝着安全的地方走去。
到了车旁,程羡安没好气的把她塞进了副驾驶,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先喝点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沈佳期看着他那副明明担心得要命,却偏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头涌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还笑?”程羡安皱眉看着她,突然开口,“沈佳期,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以防你没轻没重的,总有一天把自己的小命给作没了。”
“关你什么事!”沈佳期刚感受到的温情又被他的毒舌打散,忍不住回怼他,“程先生是律师,才不应该出现在前线战场上!”
程羡安却难得的没回嘴,上了车带着她朝着医院驶去。
14
裴知许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江云沁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虚弱不堪:“知许哥哥,我发烧了,你快来陪我。”
裴知许犹豫了片刻,江云沁又说:“如果我哥哥还在,一定会心疼我的。”
裴知许叹了口气,吩咐助理调转车头,朝着江云沁家驶去。
江云沁攥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条裴知许的航班信息,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她把体温计放进了热水中,又用粉扑在了嘴唇上,揉了揉眼睛,让眼眶看起来更红一点,然后才在床上躺了下来。
裴知许匆匆推门进来,手中拎着刚买的粥,神色疲惫,却还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沁儿,怎么突然发烧了?”
“可能是天气忽冷忽热导致的吧。”江云沁靠在他的肩头撒娇。
裴知许喂她喝了粥,又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脚:“你自己乖乖的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应该就没事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让助理留在这里照顾你。”
江云沁急忙抓住他的手:“不要走,知许哥哥,我好难受好害怕”
裴知许抽回手:“沁儿乖,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你有什么事情?”江云沁的声音尖锐起来,“你要去找沈佳期对不对!她已经走了!她已经不要你了!”
“但我需要她。”裴知许站起身,江云沁看他真的要走,突然从床上扑下来,抱住了他的腰:“知许哥哥,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