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和夏娉然相处下来，他好像越来越轻松没有负担。

    其实刚刚那句问话，他虽然说得冷冽，听起来震慑力十足的样子。

    但是他其实心底早已经对夏娉然不设防，那句压迫人的问话说出来的时候，心中完全没有负担。

    所以从刚问完之后，他就一直坦然的盯着夏娉然，看她怎么反应。

    夏娉然的神情，看起来淡淡的，没有太大的波动。

    但是其实她内心早已掀起波涛汹涌，谢承川的语气基本可以用确凿来形容了。

    他敏锐的知道，她肯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夏娉然第一反应是否认，但是让她对谢承川撒谎，这件事却比登天还难。

    而且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她想起之前师父离开的时候跟她说过。

    以命换命是个紧术的原因，还因为被换命的人，有可能和施法者六感想通。

    被换命的人，会因为被施法者授予自己的命数后，了解洞悉施法者的心态。

    更厉害的，能一样看穿她的想法。

    因为相当于是两个人在用同一颗心脏。

    所以，被换命的人如果藏着邪心，他反而能利用这份特殊性操控施救人的心理和命数。

    更严重的时候，甚至能左右施救人的心态，将她的所有命数霸道的一并夺过去，危险至极。

    夏娉然心中一震，想到刚才谢承川笃定的神态。

    心中的疑问不由满满有了答案，谢承川估计是看透了她，才会这么直接的问她的。

    夏娉然心中不再挣扎，随后目光放缓向谢承川看过去。

    她柔声开口，语气中却充满坚定：“你要是想，我会全部告诉你，承川，你是真的想知道吗？”

    夏娉然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眼中只剩下谢承川的身影。

    从她愿意主动为谢承川献出生命的那一刻开始，她其实就也已经对他毫无保留了。

    谢承川的心脏不断下沉。

    她真的对他有所隐瞒，他的直觉竟然真是准确的。

    谢承川心中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甚至对夏娉然口中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以至于他忽略掉了夏娉然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

    谢承川对着夏娉然直接点头：“我想知道。”

    夏娉然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无可奈何。

    “就算结果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真是伤害到你，你也想听。”

    谢承川一愣，到底什么事情会伤害到他，他心中的好奇被夏娉然已经勾得越来越大了。

    他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没错，我要知道。”

    这下，他说的都是‘要知道’，而不是最开始的‘想知道’。

    夏娉然目光瞬得一沉，她本来是想逼他一把，看来没成功，还把自己堵进死胡同里面了。

    夏娉然眼睑垂下来，心中做了某个决定，然后沉声开口。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能跟我分手，就算是分手，也不能是因为我告诉你的这个事情。”

    谢承川眼皮一跳，疑狐的看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好。”

    过了许久，久到谢承川以为夏娉然又要提出什么要求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像是穿透时光和空间，带着一股厚重的往事感沉沉发声。

    “你的命，我是用自己的命换的。”

    “什么？”

    谢承川听到瞬间，抬起手紧揪住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猛的窜起一股疼痛。

    夏娉然看到，急忙上前扶住他。

    夏娉然紧张不已：“承川，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但是谢承川什么也没说，他紧握住她的手，忍着心尖的剧痛颤巍巍开口。

    “继续说下去。”

    夏娉然眉头快要紧皱到一起去了，此刻谢承川额头上满是薄汗，脸色也呈现不寻常的苍白。

    她怎么可能放心继续跟他讲下去。

    她将谢承川扶回床上：“你先躺好，我这就出去叫医生来给你看，是不是你手术伤疤裂开了。”

    谢承川才刚做完手术，正是修养治愈的关键时期。

    但是谢承川忍着疼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