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砚之突然笑了：认尸说什么笑话，你们凭什么说是她

    他转身就往车库跑，却听见助理在身后喊：

    夫人左手无名指还戴着您的婚戒。

    沈砚之猛地僵在原地。

    戒指，那是他今早亲手给她戴上的，为了拍那张该死的全家福。

    半个小时后，沈砚之冲进停尸房，他一把掀开白布，却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后退。

    真的是她，她安静地躺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婚戒。

    法医递来一份报告：沈总，尸体确认是夫人。

    沈砚之猛地打翻文件，他扑到尸体前，颤抖的手去摸她的脸。

    虞虞，你起来，这次我亲自哄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指尖触到冰冷的皮肤，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她被按在轮椅上暴晒时，脸上全是红痕。

    可那时候他只觉得痛快，觉得她活该。

    可躺在这里的人再也无法回应他了，沈砚之的胃里突然翻江倒海。

    他跪在地上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就像她再也不会对他哭对他笑，连恨都不屑给他。

    半个小时后，他猛地抬头，对着助理说：

    去查！查清楚是谁绑了她！我要他们死！

    助理低着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沈总，已经查过了，工厂附近没有监控，绑匪没留下任何线索。

    沈砚之一拳砸在墙上：

    废物，继续查！翻遍整座城也要把人揪出来！

    助理不敢抬头，声音发颤：真的查不到了。

    沈砚之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

    葬礼那天，暴雨倾盆。

    沈砚之站在墓碑前，伸手去碰冰冷的墓碑，指尖颤抖。

    虞虞，别闹了，回家好不好

    没人回应。

    助理撑着伞站在他身后，眼眶发红：

    沈总，夫人她已经下葬了。

    沈砚之猛地转身，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领。

    闭嘴，她没死！她只是躲起来了！

    可当他低头，看到墓碑上刻着的苏虞二字时，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开。

    他想起她最后一次看他时的眼神，平静、死寂，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恨他吗

    不，她连恨都不屑给他。

    沈砚之突然笑了，他用额头抵着墓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虞虞，你赢了。

    这时，苏怜推着轮椅缓缓靠近，怀里搂着他们的小女儿。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虚弱。

    砚之，我带宝宝来看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