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落地,牌匾上镌刻的【晏临渊创伤医学研究中心】在射灯下熠熠生辉。
“所有盈利都会投入创伤后遗症研究。”沈语梦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包括你膝盖上那些陈年旧伤。”
晏临渊凝视着牌匾,喉间忽然发紧。
当年跪拜佛珠留下的疤痕,原来她都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研究中心休息室的落地窗正对着叶氏旧楼。
晏临渊正低头查看数据,忽然察觉天花板有光斑游移。抬头时,一行荧光蓝的小字正在白墙上闪烁。
【临渊,风筝卡在树上了。】
他浑身僵住。
这是十六岁那年,叶知薇发明的密语。
那天她摔断手臂给他摘风筝,却笑着说:“临渊别哭,我不疼。”
对面大楼的天台,一道瘦削的身影倚着栏杆,手里的激光笔还在晃动。
即使隔着百米距离,他也能认出那是叶知薇。
她穿着他们初遇时的校服外套,像个固执的幽灵。
光斑继续游走,新的字迹浮现。
【这次我会接住你。】
晏临渊静静看了三秒,突然起身拉紧窗帘。
黑暗笼罩房间的刹那,他拨通了沈语梦的电话。
“现在来休息室,”他听见自己声音异常冷静,“带上你藏在更衣室
晏临渊的婚礼和他从前设想的几乎有一致,没有繁琐的仪式。
他牵着她的手,在阿尔卑斯山巅的观星台上交换戒指。
台下只有十几位挚友,香槟杯碰撞的声音混着山风,清脆得像星星碎裂的声响。
“我以为你会想要更盛大的婚礼。”晏临渊低头吻她指尖。
沈语梦望向银河:“被万众瞩目过的人,才知道安静有多珍贵。”
侍者捧来堆积如山的礼物,其中一只乌木盒子格外突兀。
晏临渊打开盒盖的瞬间,沈语梦明显感觉他的手指一颤。
那串曾被叶知薇送给谢执玉的佛珠,如今静静躺在丝绒衬布上,每一颗檀木珠子都泛着温润的光,显然被人长久摩挲过。
附着的卡片上只有七个字。
【这次换我求你平安。】
沈语梦抽走盒子扔给助理:“捐给寺庙。”
晏临渊却笑了,将佛珠随手套在捧花上:“当个警示故事也不错。”
森严的精神病院病房里,电视正播放着婚礼新闻。
谢执玉枯瘦的手指抠进屏幕,指甲劈裂出血也浑然不觉。
“我才是她的丈夫!”他嘶吼着砸碎玻璃杯,“你看啊!我比他年轻帅气对不对?!”
狱警冷眼旁观,直到他精疲力竭地瘫在血泊里,才拖死狗般把他扔回床上。
“0487号又犯病了。”护士在记录本上写,“今日自残次数:7次。”
话音刚落,谢执玉又尖叫着打翻了面前的镜子。
“这是什么?谁送来的?!这是谁送来的!!”
他的脸,那张曾经和晏临渊有七分相似的脸。
现在却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右眼甚至无法完全闭合。
狱警冷漠地看着他:“匿名捐赠,按规定你必须收下。”
谢执玉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直到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