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姐夫同她说了什么,她笑着看了看我。
没说什么。
后一日大雪,雪如鹅毛一般倾盆而下,没多久地上就铺了一层。
我晨起看到大雪,披了个袄子就要出门。
一出门就撞上长姐了。
她笑着对我说:「再不去,冻坏了还是要你养。」
长姐府门口不远处就停着一辆马车。
我钻进去,什么人都没有,刚要下车,就被人从后面扑了上来。
「生生不用管我,还能冻死我不成。」
贺寿昌嘴里这么说,依旧死死箍着我不肯放。
我把毛皮围脖扔在他身上,又从食盒里端来热汤。
贺寿昌端坐着,势必让我给他把围脖穿上才罢休。
开始喝汤之后,我才给他车上换了几块碳,开口问他:「那小公子走了?」
贺寿昌瓮声瓮气地说:「走了,奉旨巡马,我让全营配合他,多一个时辰都没让他耽误。」
「人家就没说见见故人?」
「我不就是嘛,见了就让他走了。」
「嗯?」
贺寿昌放下碗,
细细地磨着牙:「想见我夫人,我又没死!」
「所以你就在我长姐府前待了十天?人一来就暗地里赶走?」
贺寿昌抱着我,有些委屈:「生生现在心里没有我了,我都待了十天了,生生也没来看我。」
我叹了一口气:「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
竟然一点都没改。」
他箍紧我:「那你呢?生生说自己幼时缺爱,
如今呢,
如今还缺吗?如今,
大约是觉得我烦了吧。」
我笑了笑,
转身埋到他胸前。
上好的白狐皮制成的围脖。
真软啊。
我蹭了蹭。
贺寿昌听不到我的声音,开始有些急了。
「生生!」
我笑了笑,
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紧张我还是会觉得欢喜。
我抱着他的腰:「没有,贺寿昌,没有烦,反而愈发严重了。这十天,我也难熬,不过是因为如果出来了,
撞上那小公子,怕你一两年都有心结。」
马车冒着雪回了将军府。
门外的雪下了一天一夜。
贺寿昌爬起来推开窗子,外面梨树枝上的雪几寸高了。
冷风吹进来,我怕冷地缩了缩,
贺寿昌爬上床,
将我抱在怀里。
「今日想去哪?」
我摇摇头:「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
贺将军,
你去哪都要带上我。」
贺寿昌笑着蹭了蹭我的嘴角。
「都听夫人的。」
我们抱在一起听了好久的风声。
静谧间,终于听到他轻声问我:「生生,
咱们要个孩子吧。」
我屏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才有放松下来,
脸在他胸前蹭了蹭。
肌肉一如既往地结实有力。
我同贺寿昌成婚三年多了,一直没有子嗣。
好在贺家没有长辈,也因为贺寿昌为人跋扈,从未有人过来催我。
他也从未问起我,
是不是不能生育。
是我七岁那年,我爹和夫人的亲弟弟一同在我娘下处喝酒时,夜里起了大火。
「【贺」就算是知道我同他大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日后也不会有分开的情况。
可我依旧觉得该留些后路。
至少在我和长姐彻底有底气之前,不该让自己太过受人牵制。
冬雪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