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人独立朝堂,未免树大招风。
顺王是钩子,假意和兄长对立,实则试探朝中各方势力的心思。
可朝堂上这些年依旧不稳当。
皇上和太子慢慢排查,才发现,竟是皇后娘娘不安分,她面上和气贤德,私底下早就拉拢了我父亲和朝中不少大臣,想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贺寿昌是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他手上有京郊外几万大军的兵权。
皇后娘娘的意思本来是,让我爹嫁一个女儿过去,如果可以拉拢,就把贺寿昌拉拢过来。
如果不行,就弄死这个女儿,按给贺寿昌一个罪名。
他舍不得自己其他女儿,选来选去,只选中了我和长姐。
我们一直在被相府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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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让我们确信皇后娘娘是幕后之人的,却是本不在这个计划里的长姐。
那日我被姑姑接走,长姐就察觉到了不对。
所以她摘下自己的面具,让我看清她流血的盲眼。
让我看清,我前路上,有人想害我。
我曾经捧着那个黄金面具,在京城贵女面前为长姐换来的颜面。
她在我生死之际,又亲自揭了下来。
那天之后,京都都知道,姜大人的夫人,是个一只眼睛残疾且会流血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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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流放的旨意很快下来了。
我没有去送。
反而打点了一下,弑父弑母自然不该,可总要让他们受点苦吧。
相府嫁出去的几个姐妹,除了三姐姐,谁也没敢去送。
我同长姐不在乎这些事情了,我们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去边疆了。
后来我听说三姐姐在夫家受了冷待。
她来找我,我对她说:「我不可能给你撑腰,我没害你已经算是顾及咱们姐妹情意了。」
三姐姐却摇摇头:「谁让你撑腰,我又没死。」
她颇有些傲气地仰起头。
那一瞬间我有些羡慕她,不愧是嫡母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儿,傲气都是一脉相承的。
她有些扭捏地说:「我来,是听闻你和长姐要去边境,我来同你解释一件事。」
我诧异地看着她:「什么事?」
她绞了绞手绢:「那日长姐成婚,我带人去她院里,不是为了羞辱她。」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她说她小时候是有和长姐较劲的心思,不然也不会长姐给嫡母送什么她要什么。
「可是大了,我就觉得这样太无聊,咱们本就是姐妹。」
她说母亲虽然宠爱她,也让她备受其他姐妹的冷眼。
只有我和长姐,明明我们最不起眼,可是却似乎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年年节上香,她是故意想给我们难堪。
她没想到我真的蠢到为了长姐把自己脚崴成那样。
她说她从那时起,就很羡慕我们的情意。
「好似府里只有你们两个,是有心的活人,其他人,都是做惯了戏的假人。
「那日长姐出嫁,母亲不愿意去送,我就想着总要带人去给长姐撑场面,没想到我忘了长姐眼睛的传闻了,不知道那些贵女心里想的竟然是要在那里嘲笑长姐。
「那日长姐带着面具出来时,我整个人都羞愧极了,我差点给了我姐姐最大的羞辱,让她在成婚那日,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她说:「小十,长姐大约不想见我,我来托你同她说声对不起。」
我后来将这些话带给长姐。
长姐说:「我知道她大约不坏,但是这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我诧异地说:「长姐你怎么知道的?」
长姐笑着说:
「你第一次来见我时,行了个四不像的礼,你说你是从她院里学来的,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未必不知道你在偷学,但是她没有赶你走。因为这点善意,所以我一直不曾真的怪她。」
我着实有些担心姜阳会舍不得京都繁华,怕长姐左右为难。
于是又特意去劝了她一次:「姐夫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我就把长姐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