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叶薇说云朗青以前坐他爸和他前妻的车时,永远只坐视野最好的副驾驶。n
她也不能委屈了他。n
那时江贺内心还有妄想,所以拿这件事和叶薇吵过几回。n
可从今往后,和叶薇相关的所有事情,他都不在意了。n
“衣服三天没换了,脏。”n
江贺嗓音沙哑,他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心里又补充了句,n
还有你,也脏了。n
闻言,叶薇狐疑的视线这才收回。n
她扫了眼副驾驶上专门为云朗青准备的绣着他专属名字厚坐垫后,到底没再说什么,开车回了家。n
跟着叶薇走进家门时,江贺看见屋内摆放着叶父叶母的遗照,案台上燃烧着白色蜡烛和祭香。n
可屋内气氛却融洽,叶叔叶婶坐在餐桌边,正笑着在给叶念卿剥螃蟹。n
见叶薇回来,摘下围裙的云朗青笑着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外套。n
两人之间熟悉得宛如新婚夫妻。n
叶叔叶婶见此情景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眯眯看着。n
而江贺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和睦画面。
叶叔一改面对云朗青时慈祥的笑容,伸手指着江贺破口大骂:n
“我们老叶家有你这样违法乱纪的女婿真是家门不幸!”n
叶婶也斜睨着江贺语气刻薄道:n
“整天露出一副丧气脸给谁看?堂堂大男人还要靠着老婆工作,自己连份像样的事业都没有,不像小云是高材生,是知名医生。真是没用的废物!可怜我这对没福气的哥哥嫂子啊,你们走得早,留我们家薇薇摊上这么个废物丈夫受苦啊”n
无视叶婶的长吁短叹,江贺垂眸不语。n
见他不搭腔,叶母翻了个白眼撇撇嘴:n
“死了爹妈的倒霉东西!”n
被这样羞辱,江贺依旧没什么反应。n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顺利坐上两天后去往沪市的火车。n
一想到马上要离开了,江贺枯败的内心似乎又多了几分希望。n
可这时,云朗青却笑道:n
“哎呀,江同志现在看起来真的懂事多了。正好我也给江同志准备了两份大礼。”n
说完他眼底满是得意,上前将江贺拉到厕所门口,指着里面一个脏臭的拖把捂嘴轻笑,n
“这是我专门找师傅定制的拖把,特别好用,以后江同志在家打扫卫生可方便了。江同志,你喜欢吗?”n
看清那夹在污秽中的枣红色毛发时,江贺浑身一僵,下意识转身要走。n
可云朗青却死死攥着他的手,并掐着他袖口下手臂的新鲜伤疤,继续往他心上扎刀,n
“江同志猜对啦,就是用的那头死马的皮。薇薇妹妹见我受伤,亲手砍了那头畜生的脑袋给我报仇。后来它的皮被做成了拖把,至于它的肉,我们全家吃了三天都没吃完不过,想到今天江同志你就回家了,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一盘呢。”n
江贺浑身止不住发颤,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n
云朗青十分满意她的表情,笑容阴毒。n
他揽着江贺的肩膀,凑近他耳边,恶狠狠威胁:n
“这就是你和我争的下场!江贺,还不明白吗?像你这样的垃圾,永远都不可能斗得过我。”n
说完,他将江贺亲自带到那碗生马肉面前,递给他一双筷子,n
“听说生马肉最补身体了,江同志可一定要吃完啊。”n
见他不肯动,叶薇冷声威胁:n
“还想再进劳改室?赶紧吃!”n
沉默数秒,江贺才接过筷子,夹起还带着血丝的猩红肉片,混合着眼泪一起生生咽下。n
餐桌上,叶薇和云朗青紧贴在一起坐着。n
期间,云朗青不停说着过去他和叶薇的甜蜜回忆,逗得叶叔叶婶哈哈大笑,连叶念卿也紧紧依偎在她身边,唤他“云爸爸”。n
面对眼前父慈子孝全家和睦的场景,江贺内心再掀不起一丝波澜。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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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三十六小时,江贺悄悄将行李收拾好,又将这十年来,他给叶薇母女亲手织的围巾、亲手纳的鞋子,还有过去有一家人回忆的所有玩具摆件通通收拾出来,卖去了废品站,给自己筹借十多块路费。n
离开前二十四小时,他回到乡下,将赛雪仅剩的尸骨,和江父葬在了一起。n
离开前十二小时,他借着台灯,写下了一封关于举报叶薇和云朗青的举报信。n
离开前两小时,目送叶薇和云朗青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前往火车站的出租车后,江贺去了趟吴书记办公室。n
将举报信和给叶薇的离婚证交给吴书记后,江贺这才转身,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n